有时候,我会被失眠困扰。常常是在深夜,我站在窗前,百无聊赖地看着楼下那条如白天一般繁忙的马路,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穿梭奔跑的出租车。于是我知道,在这个深夜,城市,整个地被失眠困扰。只是,处置的方法有别,结果也不尽相同。我站在窗前,干涩着一双发绿的眼睛,城市在醉语欢歌中陶醉。
常常会看到执法者提着石灰水小桶,谈笑风生地刷着满大街天罗地网般的“办证:139XXXXXXXX”,于是,城市便有了一块块令人发笑的白癜风。有时候,我会凑上去傻傻地问:“如其这样费时费力地粉刷它们,何不根据所提供的电话号码,将制造者们绳之以法?”其中的一位执法者会以不屑的口吻回答我说:“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我没趣地走开,然而我始终在想:“有多复杂呢?”
晚饭后,我会去江边散步或打太极,经过本城最大的一家夜总会时,总能看到一幅很滑稽的场景:穿着暴露的小姐们一边忙着涂抹最后一笔唇膏,一边匆匆地去夜总会上班(应该说“赶场子”吧);一群看上去训练有素的保安像军人一样在大门口反复练习着“立正稍息”。保安,保安,保谁之安?卖笑的女孩子?荷尔蒙过盛的消费者?夜总会老板?或者都不是,谁知道?
美丽的江边公园,忽然会有一道巨大的、散发着臭气的污水从城市的深处汹涌地注入长江,于是想起藏学法师的话:“你们安庆人每天在喝自己的尿。”一开始惶怵,继而坦然。其实,我们喝的又岂止是尿?喝着岂止是尿的,又岂止是安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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