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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代价───黔东南记行之二

(2009-04-30 12:4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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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生活记录

随笔/感悟

文化

龙泉山归来,已然双膝萎软,步履维艰,委实不堪。入宾馆时见有警务人员三五成群的聚在大厅前,仿若大事在即,后一思量,定然是省城的领导一干人驾临了,“陋县”不敢怠慢。
走入电梯间夹道时,又见二警察投来目光,但未盘问,我径直上楼,正好一挂牌的员工随行上楼,便问:何必如临大敌?她笑,未言声。
匆匆洗了一个澡,仰倒在床上准备小眯一会儿,又被告知下楼搓饭,刚进饭厅,但见人声鼎沸,亦有节日之气氛,形色人中公家的面孔比比皆是,冲着表情亦以判断官位的高下之别了。我想和随行的同胞共座,却被支去了一干陌生人的桌上,我的名字赫然在桌,旁边一位公家人笑脸迎候,一张名牌已然递上,我没看,顺手放进了兜里,但他的自我介绍中方晓此为一位州级干部,我们聊了会儿有关黔东南少数民族文化的形态与开发,但他话里话外是希望能将苗、侗两族的风情民风向外界推荐,我亦认同,但关键在于用何种形式?
午餐开始后便不断有人前来敬酒,我一再婉拒,并申明本人不胜酒力,他们也就客气地让我意思一下而作罢。
坐着尴尬,匆匆扒了几口饭便离去,又被引入楼上即将举行的此行的主题仪式───即我们的小朋友丑丑的电影开机仪式,果然到了一些当地响当当的大人物───两位主管文化的省委副书记及副省长,按牌号就座后我看了一眼桌上的仪式安排,心里却在担心会被点将上台演说,如此之多的领导在座我向来不敢造次的,因了我平时的口无遮挡。
还好,榜上有名的均与我无关。一会儿被告之仪式开始,我的同行者海伦小姐居然身著盛装出现在了舞台上,落落大方的开始了她的主持,我心想这位人物看来是身经百战,否则如何能做到泰然自若,举手投足间游刃有余乎?她是一位歌唱家。
背后传来一声轻唤,回头,一张笑脸正冲着我,我愣是怔忡了几秒钟,这才看出此为同行者冬秋,此位小姐着一身英姿飒爽的军装,发式似乎亦“正规化”地打理了一番,焕然一新的风度让我一时没认出她来。哈,我说,果然一身军服在身了!她笑。
各方代表上台讲话,均为感谢某某领导云云,听着无精打采,但出于礼节只能侧耳倾听,心里觉得这事办得过于的隆重了,而且将此仪式提升至的高度亦让人犯了糊涂。
忽听神采奕奕的海伦小姐大声地介绍我,接着在未有事先预告的前提下将我“拎”上了台,完全是措手不及。来不及思考了,只好硬着头皮上阵,在短短的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将发言主题在脑子里拟好,开口的第一句便是:客套之言免去,又言,在坐的均为艺术而来,那么我要说我们在这个时刻是同志了,所谓的志同道合是也。
是的,在看我来,此时此刻这里没有了贵贱之别,高下之分。
我说,刚才诸位同胞的高论我听了,但尤感欲予通过此片招商引资开发旅游之意,我想问:当文明(所谓的文明)一旦被众望所归地引入,我们这里的少数民族文化会因此遭逢什么命运?我说,必须承认,今日之时代精神已死,我们进入了一个所谓高速发展的物质化或曰信息化的时代,但我想说的是,文明与自然的关系会因此而达到真正的和谐共处吗?我说我很怀疑这种引进很可能是一种对自然的践踏与破坏,它完全有可能会由此而打破千百年来在这里形成的生态平衡,而给我们的后代子孙带来灾难。
我质问道:我们这代人要为我们的后人究竟留下什么样的遗产?这个问题一定要引起我们的追问,我以为,我们要留下的有价值的遗产无非是两类:一者为精神的,一则为事关生存的。精神的是我们对真善美的信念;而生存的则是我们与自然的和谐之风,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去破坏我们的生态与自然。
我知道,我通篇所要表达的是对所谓的文明进化的质疑与拷问,社会达尔文主义在今天已然臭名昭著,那么生态达尔文主义呢?中午吃饭时我与那位州级领导言之,在我看来,这个世界上只是一个党是真正的光荣正确的,这便是绿党。
我当然是矛盾的,我又何尝不知这里的贫穷与落后是需要文明来扶助与拯救?但文明真的能救赎他们的生存困境吗?这里的民风是悠扬与快乐的,在他们的脸上洋溢着一种来自大地赐予的淳朴,可是我们这些所谓生活在现代文明中的人类却活着并不快乐,这是为什么?人类最终的生存目的难道不是为了快乐吗?快乐是权衡幸福指数的唯一标准。
但我们为了那个所谓的对边远地区的“善良”救赎,有一天将千百年来与自然相处中所形成的生态平衡,以及扎根于这一生态之下的民风民俗击碎之后,我们为自己的子孙后代再留下什么?
今天的人类对自然资源的掠夺性伤害已然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可是可供人类使用的自然资源又是有限的(譬如石油资源),它不可能再生,那么我们为了今天的所谓的现代化生活而进行的这种无情的掠夺,会给整个人类的生存形态带来什么样的后果?
我不敢想,我也不能在这里说,这只是我的一种隐隐的担忧。
我下来后冬秋激动地叫我:王老师,你讲得太精彩了!我问是吗?我可一点没觉得。她夸张地说,我对你的崇拜如涛涛江水。这下我乐了,我说你别变着法儿骂我好吧。她瞪大了眼睛说,是真的。我没再理她。
再上台的是副省长,一看表情便让我觉得他不象是个职业官员,更象一位学者。他的发言更让我认为这是一个有知识涵养的领导,亦不用讲稿,滔滔不绝,而且言之有物。他突然提到我的名字,我注意听,他说我的发言让他颇受启发,但他仍相信文明是有前途的,终究会带领我们走向幸福。我在底下听着很想与他辩论一番,但显然这种场合不适合辩论。
仪式结束后他看到我说,还是要相信文明吧。我摇头,谓之我是一个悲观的理想主义者。他宽厚地笑了。后来有人告我,这位副省长是一位民主人士,在贵州的一所大学当校长,现在还带着几十名研究生。难怪,我想,我说这人怎么没官腔,而且见识不凡呢。
接着又被人领着去了广场,那里正在载歌载舞,一水的苗家人。我们就坐在前排,因为这是为电影的开机仪式准备的。县长坐我边上,告我说苗家人分为七个支系,但都崇拜锦鸟,区别在于头顶上的银饰风格。几个节目下来我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在我看来少了些大地的泥土气息,而多了些舞台腔,虽然她们唱的均为最原始的苗家之歌。
我在想,这些苗族人祖祖辈辈吟唱的民歌,一旦离开了孕育了它的生活环境,离开了生养它的家乡故土,而成为了供人观赏的娱乐形式后,为什么就会渐然失去了带着土地,青草、绿树以及从崇山峻岭中散发出的生命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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