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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洲之行印象
此次随师父去澳大利亚,从3月26日至4月1日(4月2日返回),前后共七天的时间。在这七天的时间里,感受良多。现在想起来,真有些不忍心离开那美丽的澳大利亚大陆和那些热情好客的澳洲人民。趁着这些鲜活的记忆还没有被时间的海水褪去颜色,我试着记下其中的点滴。
此次澳洲之行主要是去了三个城市——悉尼、墨尔本及澳洲首府堪培拉。
一、 飞往南半球
澳大利亚一词,意思是“南方大陆”,来自拉丁文terra australis(南方的土地),欧洲人在17世纪中叶发现这块大陆时,误以为这是一块和南极相连接的陆地,故以此命名。
这次澳洲之行的缘起,是师父率领中国佛教代表团首次访问澳洲,目的是参加3月30日在墨尔本兜率内院举行的净妙法师升座典礼,并对澳洲的几个主要城市进行访问。此次代表团由一行十人组成,访问的过程已经记载在师父的微博里,我主要是从个人的观察、体会方面做些回顾。
我们3月25日搭乘国际航空公司的航班,于澳大利亚当地时间九点飞抵悉尼。旅途是相当的漫长——12个小时,我还可以,比较年轻,同行的性妙法师就苦了,本来就感冒了,在飞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性妙法师曾在师父住持的广化寺住过(那个时候师父才在广化寺升座不久,还很年轻)。法师讲他刚到广化寺,还是个沙弥,圆拙老法师就安排他住藏经楼,因为他的学历比较高,当时是出于对人才的重视,通常那是修行资历比较深的人才能住。法师回忆当时的师父,性格内向,不爱讲话。师父当时是由中国佛学院特批,在广化寺一面当方丈,一面读书,只是要在学期结束时把论文交上去。
(左二是性妙法师,这次去机场接师父的几个法师都是从早年广化寺出来的,他们已经移民澳洲,左一是启灯法师、左三明善法师、左四般若法师、右一是证云法师,下文对这几个法师还有可能谈到。)
二、 包容的土地
上面这几位法师早在十几、二十年前就已经移民澳洲,他们有些在当时的国内已经小有成就了,他们为什么会放下一切移民澳洲呢?是什么吸引了他们?
澳洲是一个典型的移民国家,中国住悉尼领事段洁龙说,全世界有200个国家的人来澳洲移民,但都能和平共处。不同肤色、不同种族、不同知见的人要在同一片天空下生存与发展,就需要相互的包容与尊重,否则是很难的。当我们的汽车驶过悉尼的大街,虽然天气已经入秋了,但街上人们各式各样的着装仍然让我惊讶,从这其中能体会到澳洲人的包容和多元文化并存的现象。
(海鸥在“放肆”的逗那些孩子们玩)
在澳洲,人与人之间的包容让我深思,一个人活在世间,他不一定要具备了种种的优越“条件”才可以生存,而是他本来就有生存的权利与尊严。我在内心里慢慢去体会那一份包容,当另一个人生活在自己的身边,不管他是好与坏,都需要我们对他的了解与尊重;再比如我们谈到佛教的教育,也不是强加给学僧什么,而主要是给他创造一个成长的环境,在他需要的地方给予帮助。
三、 平淡生活
3月29日,我们去邦迪海滩观光,这是澳洲第二著名的海滩,邦迪海滩原名意为“翻动海水的噪音”。因为这里的海浪较大,游泳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来此是冲浪或趴在沙滩上晒太阳。我们一路漫步走过沙滩,看到有的人在读书、有小孩子在玩沙子、有人在打沙滩排球、还有人干脆把脸伏在暖洋洋的沙子上……
般若法师告诉我,来此游玩的澳洲居民并不是都有钱人,他们大多数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在海滩上休闲并不需要付费。他说,澳洲人并不追求过分的物质享受,他们反而是珍惜属于他自己的生活的那一部分。比如到了节假日,也许有些人会照常工作,多赚一些钱,但澳洲人不会,他们会放下手中的工作,让自己享受生活的那一份平静与平淡。
这一份平淡让我惊讶,因为在我的印象里,我已经看惯了社会上人与人之间的竞争,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可是澳洲人不是,他们经常说的话是:“让我们平等一些”。
四、 来自莆田广化寺的“澳洲”法师
远涉重洋来到澳洲,我意外的发现,在这里弘扬佛法的几位法师竟然都是来自莆田广化寺,在师父在广化寺刚做方丈的时候,他们还都曾担任重要的执事。如:明善法师曾任当家师,证云法师曾任知客师,般若法师曾任纠察师。
谈及汉传佛教在澳洲的弘扬,最早可以追溯到宣化上人,1960-1961年,宣化上人曾在悉尼做短暂停留,但当时的华人较少,缺乏足够的支持,宣化上人只能转而去了美国,在美国西海岸建立了万佛城。
佛教在澳洲的传播是以大量亚洲移民的到来开始的。1970年代,澳洲实行较为自由的移民政策,不少亚洲的移民来到澳大利亚。1977年,台湾的藏慧法师移民澳洲,创建华藏寺,成为第一位定居澳洲并弘传汉传大乘佛教的中国僧人。藏慧法师刚到悉尼时,条件非常的艰苦,由于没人供养,他为了生存和以后佛教的发展,不得不去当地的一家邮局里“派信”,并为越南的难民上课,后来才慢慢有一些信众。而后面的几位广化寺的法师,都是通过藏慧法师的介绍,陆续移民到澳大利亚,这几位法师现在也分别在澳洲建立了自己的弘法道场。
藏慧法师
移民澳洲的几位广化寺法师同师父合影
启灯法师住持的弘慈志莲净苑
明善法师住持的悉尼明月居士林
妙净法师住持的墨尔本兜率内院
此外还有我们此次澳洲之行的“导游”——般若法师,他在悉尼买了1200平米的土地,正在建设“悉尼般若院”,我们这次因为时间仓促没有前去拜访。
师父对我说,这几位法师都是到澳洲弘法的“先驱”。
从般若法师的口中,我了解到一些他们在澳洲弘法的现状。先说说他自己,般若法师1994年移民澳洲,在他师父藏慧法师住持的华藏寺一住就是十年;2006年5月,般若法师接受了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警方的邀请,在悉尼Parramatta警察总部担宗教顾问,他负责悉尼300家警察局的警察的心理辅导,每周给他们上课,教他们“内观禅”,通过禅定的修习及佛法的开示来帮助警员缓解工作带来的心理压力。他开玩笑的说他很忙,“一天跑一家警局,一年的时间就基本搭进去了”。
明善法师和师父曾是同学,他为人热情、处事低调,是中国大陆第一批移民澳洲弘法的法师;
启灯法师90年代初随九华山仁德长老来澳弘法,不久即移民澳洲;
妙净法师曾任广州光孝寺副监院、丹霞山别传寺监院,1995年正式移民澳大利亚。现在他同时兼任澳洲四家寺院的住持。
上面的几位法师,他们漂洋过海来到澳洲,已经经过了十几年的时间,由于他们的努力,汉传佛教在澳洲有了比较大的影响,并且为以后的发展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他们就像一颗颗火种,播撒在澳洲这片大陆上。但另一方面,汉传佛教在澳洲对信众的接引,目前主要还是在华人的范围内,还不容易很深的扎根到澳洲白人的圈子里。探究背后的原因,主要还是在于东西方文化传统的巨大差异,要在西方的宗教与文化背景下弘扬佛法,还需要法师们发挥更多的善巧方便。
五、 师父的开示
师父及代表团一行到达悉尼的当晚,澳洲福建会馆馆长洪永裕先生和悉尼佛教界来自广化寺的法师设宴款待,大家聚集在一起,感觉特别亲切。
来自广化寺的各位法师们谈了他们在澳洲发展、奋斗的情况,向师父作“工作汇报”,他们称师父为自己的“老院长”、“老领导”,其实师父和他们当中的一些法师年龄也差不多。
师父听了他们的所谈之后,做了四点开示,很具有启发意义,也很浓缩:
第一、首先,师父说,看到法师们在澳洲都有自己发展的事业,感觉很欣慰!他又说:“虽然来澳洲只有一天的时间,却引发起我的很多感想,佛教在中国的流传,超过两千年,但是都能跟中国的社会、文化融合在一起,并且适应以儒家为传统的这样一个社会。那么佛教到澳洲,我觉得也是同样面临这样的问题,澳洲是一个多元文化的社会、一个移民的国家,佛教如何来适应这样一个社会,也需要我们佛教做出一定的调适。如何来符合佛教的现代性?一个方面我们要继承佛教传统的思想,同时要吸收现代的科学,以及各种社会上新的文化、新的传播手段,这样佛教在当地可以扎根。”
第二、 “过去我们都是比较注意出家人的修行,农耕社会时,出家人在庙里就是坐禅、念佛,过去讲‘农禅并重’嘛!我们那时是一个农业的国家,现在是一个工业、商业的社会,所以我们现在要‘工禅并重’、‘商禅并重’,才是有办法的。也就是,必须对‘农禅并重’做出新的解释,这个‘农’就是一个‘大农’,包括所有利益众生的‘事’,就是在我们每一个岗位上面,都能够体现我们佛教的‘禅’、我们佛教的思想。我们应把社会上各行各业都看成‘农禅并重’的这样一个表示,我们既要重视出家众的提升,同时也要培养居士、护法,我们在澳洲也有很多的‘华侨’,像洪会长,也都是信佛的居士,我觉得这也是非常重要的力量。在这种工业、商业的社会,如果没有经济的基础的话,什么事都是办不成的。既要有精神的力量,同时也要有物质的力量,精神力与物质力必须是并重的,也就是,佛教的思想即使再好,你如果没有物质的力量,佛教的思想也是不能传播的。所以我觉得这两个方面应该并重。”
第三、 “修道的道业,我们需要跟事业相结合。学业、道业、事业,我觉得都是业嘛!都是跟人的心有关,那么有业才有果,因缘果报。‘事业’,我们通过业来推动事,通过做事来凝聚共业。无论凝聚共业也好、推动事业也好,我觉得都跟人的发心有关系,一个人有多大的发心,他最后都会有多大的结果,会有多大的成就。古往今来,这些大德们有成就,他们都有菩提大愿!都是发大心、立大愿,最后才能成就大的事业。那佛门里面的很多很多的感应,都是非常的不可思议的……我们修道的业,要寓在、寄在我们的事业当中去,才是有办法的。”
第四、 “佛教应该要系统化、组织化、规范化,我们过去的寺庙里这些比较缺乏,大家来听经,听完了就走了,如果我们现在没有通过有序的(方法)来管理,有序的(方法)来发展,那我们很多的工作一直都在重复。对我们一个道场、或一个法师、一个同学,如何来做好规划,如何来有序的发展,就变成非常的重要,所以我就提出,我们学修要有序;我们的工作也要有序;我们的生活也要有序;我们的管理也要有序,有序发展才能符合现代管理。也就是,我们既有传统的戒律、古代的清规,同时需要现代管理,庙里面,人一多,事一多,如果不是用现代管理(的方法),那我们庙里大量的、繁杂的事务性工作,会显示出没有头绪。如果把现代管理引进佛门,那你再多的人,你一来,我们就知道是什么人,在道场里面做什么,我们就能够清清楚楚,所以这需要我们出家的法师和在家的信众,互相配合,互相合作,居士做好护法的工作,出家人做好主持佛法的工作。”
师父最后说:“现在国外对中国传统的文化、对中国的佛教感兴趣、认可,乃至信仰的人数也越来越多,他们也常常同我们交流,所以我觉得,今后我们通过佛教的这样一个信仰的平台、文化的平台,能够让我们更多的海外华人联系起来,来推动佛教事业的发展,同时也是传播我们中华的传统文化,对我们国家倡导的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也是能尽到我们佛教徒的一份力量。”
澳洲之行,虽然只有短短的七天时间,却让我开阔了心胸及眼界。我坐在飞机上想,如果是在古代,我这一趟澳洲之行,需要的可能是七年的时间,而不是七天。借助现代的科技,我们“穿越时空”,也带来了新的问题与挑战,也就是说,世界变得越来越小了,如果我们把佛法局限在一个很小的范围内,它可能不容易延续。当初鉴真大师东渡日本,经过六番艰难曲折,九死一生,才把佛法传到日本去,但是后来一些重要的佛教经典,却因此保存下来,如律宗著名的《南山三大部》。现在的情况同样如此,佛教在世界范围内弘扬,才会给佛教以更广泛的生存的基础、更强大的生命力,这也是大势所趋。愿汉传大乘佛教也能在异国他乡的土地上开花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