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读书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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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读书的思考
——“王道思想的当代意义研讨会”随师行心得点滴之五
22日用完早餐不到7:30,距上午8:30的开幕式还有一个多小时,师父说到宾馆外面转转。
“最近看书是不是有点杂?”一边往前走,师父一边问。
“是有点杂,师父。不过基本是以经论为基本,逐步展开的。”我答到。还清晰地记的两年前,师父提到他的读书方法,至今记忆犹新。师父说,对于佛法的学习,有两个方面比较重要:一个是纵,即佛教史;一个是横,即佛教概论。了解了这两方面,佛教的整体框架就都搭建起来了。师父的读书方法,给予了很大的启发,而且也激发起了我隐藏已久的强烈的读书愿望。
从小自感性格内向,不太多与人交往,就与书交起了朋友。在家也基本上是父母让做啥做啥,在学校老师教啥就学啥。虽然那个时候对书总有一种感情,见了书就想归为己有,但一天到晚惦记着课堂上的内容,惦记着考试,再好的书,也都无暇顾及。这种状况竟然一直延续到学业结束。
不可否认,一路走来的经历,因学不庞杂,而能专心致志,所以也培养了自认为比较可靠的学习习惯,但代价是视野太过狭窄。虽然不能说是成了专门应付考试的机器人,却离开这种状况也差不多了。
整体上来看,对过去的经历非常不满意。
后来接触了传统文化,乃至接触了佛法,学习习惯一如既往:只读经典,其它的庞杂之书,基本上不屑一顾。不同的是,经典已不再有所区分,不会觉得只能读什么经典,而不能读什么经典。心里的愿望是,凡是流传千古的经典,都要熏染个遍,以至于在坚持佛教经论学习的同时,也开始了《易经》、《圣经》和《理想国》之类东西方经典的学习。学在其中,乐在其中。
经典熏染久了,慢慢就产生了一种感情。这种感情常难以用语言表达,就好像是一种力量的源泉,能给人以无限的信心。后来又略读了一些历史著作,发现有了经的积淀,读起史来,心生畅快。遂又开始对人类思想发展史产生兴趣,这种兴趣的产生,开始拓展了自己对经典的认识。过去一谈经典,必然是孔子、老子、释迦牟尼佛、柏拉图之类,但现在发现,状况远不如此。其实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经典,代表了一个时代思想的高度。
中华文化发展促进会会长许嘉璐先生致辞
纵观数千年,每个时代的高度虽然不同,却会出现为数众多的高度。在这些为数众多的高度之间,觉得有几个高度尤其需要值得关注:对中国文化来说,第一个高度产生于春秋战国时期的老子、孔子、孟子、庄子等;第二个高度产生于宋朝时期的张载、二程、朱熹等;第三个高度则产生于民国时期以熊十力、梁漱溟、牟宗三、唐君毅等为代表的几代新儒家。对西方文化来说,同样也有三个高度,第一个高度产生于古希腊时期的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第二个高度产生于古罗马时期的奥古斯丁;第三个高度产生于文艺复兴之后以培根、笛卡尔等为代表的一大批科学家、哲学家和思想家。对东西方来说,这三个高度产生的时期或有一定的差异,但都有一个相似的特征,那就是这些高度的产生与不同文明的碰撞与融合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比如,宋明理学的产生,与中国文化对从印度传来佛教文化的融合就有关,而民国时期新儒家思想体系的建立,则是基于回应西方文化冲击的结果。
异质文明或不同文明的碰撞与融合,通常意味着一种新文明形态的形成;反过来,当一种文明无法敞开心扉接纳与融合不同文明的时候,也就意味着逐渐封闭乃至走向衰亡的命运。回顾历史,总能给人诸多启迪;重温经典,总能给人诸多希望。当今世界,不同文明之间的互动与融合,与过去任何一个时代相比,都要来得更为全面和深刻。那么在这样一个历史时刻,我们能从过去文明融合的历史中得到怎样的启迪?对未来适合人类社会发展的文明创建,我们又能有怎样的创造?正是怀着这样的疑问和思考,自己平时看的书开始杂了起来,但也并不是任遇所缘,而是希望能自成一体。
“看书也要有主线,要不就会太散了。”师父接着说。
“是,师父。自从学了道次第之后,基本上是以道次第思想在贯穿阅读的始终。”思绪被师父的问话拉到当下。想起了师父对道次第思想的强调,记的师父说过整个佛法都可以用道次第思想来贯穿。自那以后,道次第便成为一个关键词,在内心深处打上了烙印。
中华文化总会会长刘兆玄先生致辞
到目前为止,如果要选一本影响自己最深的书的话,那无疑应该是《菩提道次第广论》了,这是一本涉及到无限生命教育和成长的书籍。自从遇到这部书籍之后,自己人生的蓝图就开始被重塑。不仅如此,整个佛教的学修体系,乃至整个社会的民众教育体系,也都慢慢从中展现出来。事实上,这部论所展现的三士道思想不单是一个思想体系,更是一个实际的修证体系。基于这一体系,由宗大师开创的格鲁派形成了有计划、成系统的教学组织。在进入道次第的实际修持之前,需要学习《戒经》、《俱舍论》、《释量论》、《入中论》、《现观庄严论》等五部大论。并以相应的规章制度来加以保证,从而将寺院变成了一个组织完整、规模庞大的教育机构。西藏佛教经过大师的整顿,面貌焕然一新,并使藏传佛教因此而兴盛六百余年至今。
与藏传佛教不同,汉传佛教自唐武宗灭佛之后元气大伤,注重经教的宗派一蹶不振,“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的禅宗一枝独秀,乃至到了明清以后专事念佛求生西方的净土宗盛行,尽管有诸如藕益大师等明末四大高僧的融汇各宗的努力,但终难避免佛教走向衰退的趋势,乃至到了今天,汉传佛教亦展现出支离破碎、松散无度的局面。在这种状况下,师父提出了构建汉传佛教修学体系的宏伟蓝图,可谓是正当其时,但前途亦绝非一帆风顺。若是借鉴当初宗大师复兴藏传佛教的经验,教理的融会贯通,乃至梳理出基于汉传佛教所共承许的道次思想及次第修证体系,亦属于首要的任务。要实现这一点,也绝非满足于了知一经一论,或者仅仅通达一宗一派就能够实现的。有了这个完整的思想,还需要构建完整的学修内容,这个就要基于佛教的原貌以及汉地的传统,来制定合适的学习教材。同时丛林学院化的路子也是势在必行,将传统丛林逐步转化为佛教教育基层组织。一个忽视经教完整学修的佛教团体,是无法完成住持佛法、弘扬佛法的重责大任的。
即使这样,对汉传佛教的复兴来说,还远远不够。需要注意的是,经过数百年的浸润之后,佛教在藏地基本上已经形成了主流文化,也就是说客观上具足了佛教兴盛的民众基础和社会环境。但在,汉地佛教基本上是处于被边缘化的境地,对社会实际的影响力弱之又弱。所以,与当年藏地的状况相比,佛教在还要在汉地继续完成它没有完成的社会化工作,不再是一厢情愿的救度世间,而是以一种积极的态度参与社会、融入社会、服务社会、化导社会。这样一来,就需要将佛教教育继续往前铺一个台阶,即世间法教育的环节。六祖慧能大师说:“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这个不仅仅是一种理念,更是一种实际的行动。这种行动,不是个人的行动,而是作为佛教团体整体的觉悟。这个参与世间,也有不同层面的参与,可以从社会基层慈善事业做起,也可以从高层辅助构建健康的社会秩序努力。这样一种现实的考虑,无形中也决定了作为一个佛教徒他的多重身份,以及多重责任,而这些都需要以广阔的视野来丰富自己内在的知识结构。
书籍,可以重塑一个人的生命,也可以决定一个团体的未来,乃至影响着一个民族的走向。陪着师父转了一圈,心里还在琢磨着师父的问话:到底该读些什么书?应该怀着怎样的目的去读书?又如何去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