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6日龙泉日记
(2010-09-17 10:3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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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6日龙泉日记
沙弥日志(95)
在佛门里做事情,事项上看,跟世间人是一样的。但是,在用心上不一样。
之前,一直在做僧团五周年的纪录片,第一版做完了。有很多感想,记录在案,作为一个出家沙弥的在佛门中做事的心得体会,也许对后来人或者对在家学佛的居士有用处。
在家时,做纪录片,做各种各样的片子,目的和动力都是一个字,钱,没钱谁给干啊。钱之后,是名。如果,片子撞大运做的不错,就会带来名誉上的收益。
在世间,无非是这两点。艺术享受也是有的,但那往往都是初入道的,还有这种心情,或者真的就是天生的艺术家,就喜欢这个。以此作为生命的动力和激情。
有经验的创作者,在做之前,会确定自己所做的这个事情的目的是什么,如果是为了钱,那么,一切都围绕着赚钱的套路去做;如果是为了名,那就为了博名而去努力;如果是为了自己好玩,那也有一套完整的、成熟的方法。
都分的很清楚,做起来才比较顺,能干完,否则,干都干不完。
佛门里跟这一切都没关系,完全是另一个动机。
利益众生,弘扬佛法这个动机太大,我个人讲起来实在没有底气,还是讲点我自己的在这个过程中的具体体会。
首先,不管做什么事情都会有困难,但是,事情的难度越大,就意味着越有价值,所以,五周年的纪录片就很重要,这意味着要把僧团五年来所有的图片、视频整理出来,仔细浏览、推敲,把这些存在硬盘里的电子信息变成一个可以供大家观看的几十分钟的纪录片作品。
视频中有相当一部分可能已经损坏,图片都很完好,这些电子信息记载了一段我个人认为很罕见很有价值的经历,是人类社会中少有的一批出离世俗社会的人所实践的佛法行持,他们的目的是超越生死轮回,利益更多众生,这些经历是语言和文字无法表达和描述的,图片有图片的魅力,视频有视频的魅力,纪录片有纪录片的魅力。
不搞出来,这些资料永远就是电子信息,存在档案室的硬盘里,不见天日。但是,做不好,也会弄巧成拙,白耽误时间。
做好这个视频最基本的工作就是要饱览资料,然后选择这些资料,处理这些资料,构思,揣摩。
所处理的图片的编号编到了五千为单位,乍一看,实在是吓人,这么多的资料,看着就晕了。
这里可以提供的经验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困难是可以真的把人难倒,但是可以把人吓倒。
困难一分解就不是困难了,就算是处理五千张图片,一天五百张,也就是区区十天的时间而已。十天干什么都是干,一晃就过去了。
再加上别的困难,到底了,就算是一无所有开始,两个月的时间也就能渐渐地解决。
还有一个经验,那就是在僧团里完成一个纪录片的创作,其实可以作为一个基础,毕竟纪录片、视频这种形式在社会上还是有些艺术和技术门槛的,作为弘法工具会更有力量。免得社会大众老是误解出家人仅仅是吃素的。
但是,上面讲的这些经验您看不看都无所谓,因为,这些经验都是世间人生存必须掌握的。作为一个出家沙弥在僧团里创作纪录片的过程中,获得了下面的这些经验,我觉得更有用。
做到一半的时候,在走廊里遇到师父,我向师父汇报,师父,纪录片做了一半了。师父说,好啊,有事情做就好啊。
这个回答,捏死了因为制作纪录片可能滋长出来的慢心,因为创作影视艺术作品非常容易起慢心。确实,从事这类工作的人往往都具有常人不具备的特殊经验和体会。对音乐、美术、视频比较敏锐。还要有一些组织和管理经验。
所以,师父的这个回答让我搞通了这样一个道理,在佛门做这个纪录片跟出坡挖一个粪坑是一样的,所有的那些所谓的世间能力如果不能正确对待和放下的话,就会成为修道的障碍,本质上,它们跟屎是一样的。但是,用的好,也可以作为修道的助伴,如果粪可以肥田。
因为,如果,过些日子僧团让我去挖个粪坑,我挖了一半,跟师父汇报,说,师父啊,那个拉屎坑,我已经挖了一半了。师父一定也是这样回答的,好啊,有事情做就好啊。
纪录片做完之后,一位执事法师看了后,立刻给予了几点建议。当然,建议哪里会夸你,就是批作品中的缺点,然后批你作品的问题和创作者本身的漏洞。
好了,最重要的在这里。
辛辛苦苦做了这么久,其实就是为了等待这一时刻。那就是,在别人批评自己辛苦创作的作品的时候,自己的内心是什么样的?
当下,有没有抱怨,有没有不平,有没有反驳,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觉得,哎呀,你不理解我,你不知道当时的现实条件,你不懂,有没有想,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家这么辛苦做出来的,不说几句好听的,还这么挑三拣四。
我想,这是我在做这个事情当中的最重要的收获。
反正,我个人是以这个作为自己在学习佛法上的进步与否的标准。起了这些心,那就说明自己学的很差,起的少,说明有进步。如果完全按照修改意见去修改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个片子要全部推翻,就意味着全都白干了。再也没有观众能看到这条纪录片。
其实,这一点,在世间来说,是最残酷的,是创作者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
但在佛门里,是要拿这个修心的,苦干这么久,就为了这一刻修心,为了在这一刻看看自己修得怎么样。
能不能做到,两手一摊,哈哈,那就改呗。自己创作的东西,有没有让别人随便改的心量。
能不能嘴上做到无所谓,心里也真的是干干净净地没有痛苦,不舍,埋怨。能不能仔细地挖一挖自己内心深处有没有世间的那种追名逐利的心。
片子还没开始第二版修改,师父竟然第一时间把文件拷走,看了。然后提了五条修改意见,都很具体,不难操作。
再之后,提到这条片子是否传播流通的问题,师父的意见是改一改国庆节就用。
那么,片子里还有很多缺点,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改得完?师父讲了一个只有常年从事影视工作并且具备丰富实践和艺术经验的人才能讲出来的话,他说,文艺作品的修改是没有止境的,根据现有的条件就可以了。
我听过另一个顶级高手讲影视,意思是,影视是妥协的艺术。
是根据现有的物资条件,人才,财力,艺术水准等等综合的因缘产物。创作者必须尊重这个规律,接受这个现实。否则就会很痛苦,干不下去。
如果,我们不妥协的话,一味地要求想象中的那个作品,那最后我们将一无所获。
当然,这个妥协的言论是建立在一定的高度上的,太低了,索性就不要了,就不存在妥协不妥协的问题了。
在谈完这条纪录片之后,师父带弟子们在禅堂外的阳台上散步随谈,有两句话很撞击人的内心,至少对我有触动。
这两话分别是,佛法学的好不好,就看你起烦恼的时候过不过得去。
还有一句,佛法不是方法。
学习师父开示心得
9月11日,第一次学习师父开示。这样的培训对于我们现阶段真是太及时了!法会中,愿意承担的人很多,但是我们普遍都“不太会做事”,因为这毕竟和在世间工作不同。我们要么很发心,不管缘起、违越次第、制造了很多违缘;要么就是不能持续长久的发心,这些都是心中没有佛法的表现。
师父说:“人缘做得好一点……是真正意识到一个事业的成功需要众缘和合,这很重要……我们怎样去做来放低我们自己的知见,放低我们自己的身段去听别人的意见,去带动别人,帮助别人,让别人提高。”
对师父的这段教授我深有体会,在平时和大家相处时就要有意识地广结善缘,做事才会越来越顺利。这就需要在平时一点一滴地用功,首先要以佛法来统一知见;其次是广结善缘,处处代人着想,主动配合、帮助别人。到时候,大家自然就愿意合作。在山上大家彼此之间都没有隶属关系,没法命令人家必须服从自己。如果我们不去主动帮助别人,也就不好意思要求别人,即使要求了人家也未必听。
结善缘就是在种善因。这就需要我们放低自己去听别人的意见,一开始做起来不太容易,但是为了大家合作愉快,经常勉强接受,心里还是不舒服。在承担中慢慢地推己及人,懂得观功念恩,认识到众缘和合的重要性,就能认真听取别人的意见。这时,才真正明白《插秧偈》所说的:“退步原来是向前”的道理。
但遇到一些违缘时,我的体会是思维业果道理,就比较容易安忍。如果还能更好的配合给我们境界的人,不仅以前的恶业停止了,还能为将来种下善因,我想这算是“现前增上生”吧。对每一个境界都能这样转心,最终会达到“毕竟决定胜”。
做到这些其实不太容易,尤其对一些突发情况,当时总是本能地维护自己的面子,要经历一个过程检讨自己才能转过来。能否转变取决于我们心中是否有佛法。我们承担一些事项是为了历事炼心,检验自己遇事能否运用佛法去化解。如果做得还不好,应该进一步坚强学习。数数“水洗”、数数“火烧”,才能日臻完善。
所有个人的成就和弘法利生的事业,都有赖于教育。师父说:“有什么教育才出什么人才,有什么人才能出什么事业。”但是最根本的是有什么人才,就有什么样的教育。万善根本从师出,所以我们应常忆师恩。
请佛住世
先讲述太虚大师与庐山大林寺的一段故事。
庐山,自古都是佛教盛地。民国十一年夏,大师游庐山,与天池寺僧坦山一同前往古大林寺遗址,踏访寻觅,只见有碑矗立于夕阳桥头。扪石读碑,才知大林寺原址已没落在茅屋草坪之间。大师于是发心在此处修建一个讲堂,作为暑期讲演佛学的场所。随后梁启超、李开洗等赞同大师的倡议,并担任筹划执行。
次年,大师即前往大林寺,主持暑期讲习会。庐山地区的佛化,就在这一片荆棘中开始了。大师在自己讲法之外,还邀请中外学者来讲演,一时在庐山名人大家云集。
随后大师又在此处发起世界佛教联合会,日本大谷大学教授圆田成也来拜见。世界佛教联合会,举行了五天公开讲演,开了两天会议。国内有知名学者专家,还有来自湖北、湖南、江苏、江西、四川等十余省市的教内代表,国外如日本、锡兰、印度等各国代表都来参加,讲演中各国人都听得极为踊跃。
大师建起庐山学宭,有燕京大学毕业生来研究佛学,还从武汉佛学院招四个学生。同时大师搬来了自己的频伽藏及一部分经书,《海潮音》也移至庐山。另外将这三年在庐山所讲的佛学合编成一本《庐山学》并出版,并买了旁边三百余万方土地,地址开始扩充。
此时的庐山大林寺,可谓是群贤毕至,高朋云集,法宴大开,前途无限。
但后因大师离开,其弟子也陆续离开。三四年之后,到了民国十八年的冬天,大师再去大林寺的时候,此处又顿现衰落!黄季刚游大林,作有“一自名僧去,大林余板屋”的诗句。
观庐山大林寺的兴衰,兴是广大善缘的汇聚,衰是诸多因缘的离散。这本是无常真相,但聚散中,请佛住世、请大善知识住世的意义自然明见。
因为有太虚大师的发心,善缘得以感召、得以创造、得以凝聚、得以持续、得以增广。原本常来闹事的外教徒之恶缘亦能够逐步转化为善缘。因此大林寺于一两年间,改正法没落之相而为佛法僧三宝具足之清净法幢,凝聚起教内外、国内外众多人士的力量,甚至召开了世界佛教联合会,顿然成为佛教的中心。而大师离开后,仅三四年间,大林寺又现衰落。人、法皆无,仅留板屋。
一兴一衰之间,最重要的因缘就是大师的住持。
善知识所在之地,便是正法所住之处。佛法虽然亘古不变、永恒存在,虽然每个人都有证得佛法的潜力,但在实际因缘中,各人对佛法的体会却是不同的。没有佛陀说法,众生无从闻法;没有善知识出现应世、住持道场,众生即便手捧经本,即便住在几间“寺庙板屋”中,也难知佛法的真味!
一位真正的大善知识,其心中对三宝坚定的信仰,对佛法真实的体验,非同一般的心胸格局和悲心宏愿,对时局的运筹帷幄,对广大缘起的观照和运用……种种这些,都是佛陀法身在实际因缘下的遍照,是佛法在现实因缘中的具体体现。只有这样,佛法的功德才能够得以彰显,道场才能够感得人天皈仰,龙神护佑。
所以,请善知识住世,无论对于教法、对于道场、对于我们自身,都是最重要的意义。
大林寺的几间板屋,有大师在的时候,它们是容纳高僧大德的场所,是弘扬佛法的驻地,是受万众瞩目的正法之城。当大师离开后,板屋,仅仅是板屋罢了。
众生亦尔。我们一个个平凡的生命,因为善知识的出现,从而渐渐学习佛法;因为依靠善知识的平台,得以广积资粮。同样写一篇文章,同样做一件善事,同样读一段经文,同样扫地、干活,自己在家做做是一回事,但在善知识因缘的摄受下,就在影响一个时代,利益许多的众生。若没有善知识,我们的生命怎会被赋予如此多的价值?
即便是个人的修行,也无法离开大善知识的指导。比如学习《广论》的人几乎都知道,要从共下士,到共中士,再到上士道一步步修上去。但是又有几人能够知道,在自己当前的因缘下,该如何规划生命?该如何做抉择?该如何下手?又有几人能够知道自己的烦恼习气在哪里,要如何对治?
经本、寺庙、宗教仪式等等这些都是佛法的载体,但并不是佛法本身。法是在人的心里。所以,劝请善知识久住于世,就是在劝请正法久留世间。这本是一回事。即便是末法时代,若是能得善知识的摄受,即得体味正法之乐,又何来末法之有?
所谓佛法难遇,善知识难求。我们虽然身处末法,但能够遇到师父,多生之幸!该怎样劝请善知识长久住世呢?需要多方因缘,除了我们的努力外,国家、社会、道场周围各方各界对佛法事业的支持,都是善知识久住的重要助缘。
师父曾说:“如果有一天,没有需要我做的事,没有需要我帮助的人,我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作为弟子,我们配合去完成师父建教的事业,多做实际的事情,造实在的业;多护持寺院,护持常住;师父给的佛法教诫,我们依法实践,就是在创造善知识住世的因缘。若是都不配合,善知识想做的利生事业做不了,想弘扬的佛法,我们不学。那么善知识又怎会久住?依教奉行,就是最好的祈请善知识住世。
我们随师父一同发心建教利生,心在一起,愿在一起,缘在一起,这就是无法分离的因缘。即便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9月16日玉树前线报道
云南来的护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