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闻觉知
同师共学( 9月28日)
成蹊
上午九点,小净人老远地叫我,原来是师父要去山上看水库。我赶紧去师父那里,正看到水利法师。师父讲:“上去看看水库,要不然不放心。”听来似乎是故意给水利法师一个加持——下边人做事一定要可靠,要能让上边人放心才行,依师时这个身语承事和承担实际上需要做很多的事情,标准是要做得让别人放心,让别人欢喜才行,那才是积累到了资粮,反过来都还只是教训。
水利法师回答说:“水库没问题,就是下边的水包漏水了。”
小净人也很欢喜地在师父后边不松不紧地跟着,师父笑着对他讲:“现在XX法师在管你吧?他是你的对治法,能够管住你。”
师父是希望他有合适的人关怀教育,使他能有进步。小净人很聪明,也笑着回答:“对,我这人怕硬不怕软,有一次出车,他批了我半个小时,我一声也没支,后来一看有什么不对赶紧改,不能等到挨批时就苦了。”我想,他还是愿意提升的。
我们经由云水堂右侧的山道上山,

师父想起昨天跟我的谈话,对我讲:“昨天跟你说,城市里搞建筑,楼房盖成了,工人要进新房子的厕所里解手,主人不让使用,周围又没有公厕,结果他们就在周围空地上拉大小便,然后就没人管了。”
我有点不明白,就问:“那这个说明什么呢?”
师父:“这是说明,世间很多事情都是说不清楚对错的。”
我:“对,是非对错都是相对的。”
师父:“有一次,一个工人乘坐飞机,途中去厕所,因为好久没有洗澡了,身上很臭,他就想着现在有时间有条件,不如趁机洗个澡,他就在里边洗澡,结果其他乘客要进厕所,打不开门,等很久都不开门,很着急,就去找空乘,空乘去敲门不开,就强行打开了,打开门,看见一个裸体的人,他还伸出头要‘飘柔洗头膏’。你说,这里边谁对谁错呢?”
我:“是,的确是说不清,如果飞机上没有明确规定不许洗澡,以及洗澡时间,那对工人来说趁机洗澡就是很好的选择。”
师父:“而且,你没有规定时,工人他有权利洗,其他人可以用,他也可以用;他正洗澡,空乘把门打开反而不对了。”
我:“对空乘来说,他也没办法说工人错啊。”
水利法师也说:“有规定也是名言安立的嘛。”
我:“名言安立改变了缘起,也会有作用。”
师父:“对,有标准就有对错了,就有是非了,它都是人分别出来的。”
我:“对,制度是人制定出来的,制定以后,其他违反的人就出了问题,标准其实也是执着。”
师父:“对,世间法就是这样子,所以你不能执着,你只能堪忍,执着就出问题。有什么事情发生时,要当作风吹过一样,过去就过去了,你不起心,不动念,就好了,所以叫无生法忍。”

我:“不起心,不动念,那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了吗?”
师父:“不是,它不一样。他还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
我:“那郑板桥讲,‘难得糊涂’!”
师父:“那也不一样,那是真‘真糊涂’。佛法讲对境界是要用心去观照的,观照得明明白白,就像镜子一样,是鲜花来,它就显示出鲜花来;是大便来,它就显示出大便,镜子本身不动,境去了就什么都不留了。”
我:“它不去分别什么鲜花香大便臭的。”
水利法师:“它不会‘粘著’在上边。”
我:“就是不会执着它,粘著是因为有我执。”
越过一块一块巨石,水利法师怕师父累,就劝师父坐一会儿,于是正好有一块平坦的岩石,我们就坐了下来。
我:“刚才那个问题是说不清对错,可是它还有业果嘛,工人洗澡影响了其他人,不还是有问题吗?”
师父:“当然啦,不过那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它是一个总相与别相的问题。”
我:“总相与别相问题?”
师父:“就比如一个人和社会的关系,一个社会就是整体,社会问题就是总相,个人问题是别相。很多问题,从个人看成问题的,对社会讲不是问题;对社会讲是问题的,对个人不成问题,看你从那个角度去看了。”
我:“哦。这就出现了矛盾了。今天听说,山上居士在住宿上就出了点小问题,昨天办公室去云水堂调整床铺安排,有个居士起了烦恼,因为她来这里已经换过五次床位了,因为法会多,临时来的居士经常要换床位。有的常住义工床位是固定的,但是下山时就被临时来的人给占了。其实办公室的义工发心真地很好,他们想办法让尽量多的人能够住在寺院里,大家住庙里能够得关怀,也想让大家省点钱。这个从整体上看是应该的,也是很好的事情,可到了个人身上就成了大问题了。”
师父:“对,除了这一层,也有个刚才讲的是非标准问题,它说明我们对住宿管理前后有问题,一开始就没有说清楚什么行为是对的,什么行为是错的,你没有说明白常住义工下山以后空位能不能保留,保留多久,别人来了没有床位,看你这里有空铺当然就想住,他不会理解你为什么不让他住。”
我:“是,然后他就会起烦恼了。”
师父:“这个时候就看你们对境时有没有佛法了,看你能不能运用佛法来引导他们解决问题了。对常住义工来讲,铺位空着也没用,人家用了正好来修布施嘛;对临时来的人来说,要服从管理,应该问一问有没有住嘛;对办公室管理人员来说,不要因为有人起烦恼就自己就起烦恼,正好可以想办法来改善嘛;问题的本身是我们管理不主动,管理系统没有跟上,义工下山应该怎么管理,有没有个办法?什么事情都必须要主动,要有主动性、积极性、灵活性、创造性,你一弄成被动就很难办了。”
我:“我们平常学佛都只注意去调伏自己的烦恼了。”
师父:“认识烦恼也一样,反省、改过,要去落实,要举一反三。中秋节晚上讲对境,你是选择远离境界,还是缘境界,它就不同。你缘境界,落入苦受、乐受;你远离境界,又堕入舍受,这个必须要认识到!一定要去历事练心,对境转心才行。你对那么多人,不能觉得怎么这么吵,要认识到他人都是有烦恼的,这么吵也要接受它,然后你还要有戒定慧的功夫来处理它,很多问题是要在实践中去抉择,去处理,去解决的。”
小憩一会儿,师父站起来又往上走,我们也跟上去。起来时,没看见,腿被什么刺了一下,两下尖锐的刺痛,由于师父刚才谈话的加持,心里很轻松就过去了,回头看了一下,应该是一棵“蝎子草”,前一段听说过附近有,这个可能就是了。我说:“我被蝎子草蛰了一下,也没有是非对错,从我说似乎它刺了我,从它看可能是我打扰了它呢,它可没有想刺伤我。”
师父:“对呀,不从自我去分别,就没事了。”


岩壁还是蛮陡的,师父看起来很有劲,没有什么困难就上去了。站在水坝上,看到水库已经满了,前天的雨并不大,没想到水积累的还真多,十一法会应该不会有问题了。这里已经在山林深处,凉风徐徐,天上的白云从北向南赶去……




加载中,请稍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