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和你在一起(一)
——俄罗斯首富霍多尔科夫斯基妻子吐露心声
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作为俄罗斯解体以后迅速崛起的俄罗斯新贵的代表人物,由于其富可敌国的俄罗斯首富地位和梦想当总统的“政治抱负”,最近几年一直是俄罗斯社会舆论关注的焦点。尤其是自2003年10月25日因被指控犯有商业诈骗、偷漏税款以及伪造文件等多项罪行被捕以来,更是牵动着俄罗斯乃至世界舆论的目光。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的家庭很少曝光。
他跟第一任妻子叶连娜是在莫斯科化学工艺学院学习时结识的。当时,他是院团委副书记,叶连娜是院团委委员。结婚后,叶莲娜为他生了儿子帕维尔。但在儿子出生后不久,二人就平静地离婚了,儿子跟着霍氏生活。现在,现年20岁的帕维尔正在国外上学,父子很少见面。无独有偶,霍氏现在的妻子因纳也曾在莫斯科化学工艺学院学习。1987年,作为梅纳捷普银行行长的霍氏“梅开二度”,爱上了银行外汇业务部职员因纳。1991年,因纳为霍氏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叫娜斯佳。1999年,因纳生了一对双胞胎男孩,取名格列布和伊里亚。与霍氏结合后,因纳就开始在家安心做全职太太,整日看家、带孩子。
记者:你和你的孩子是怎么接受米哈伊尔·霍多尔科夫斯基被捕的消息的?
因纳:当时都呆了,无法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感觉周围习惯了的世界都坍塌了。在米沙(霍氏的爱称)被捕那天,我们全家都没离开电视和广播,等待米莎的新消息。但是,我们无法向孩子们隐瞒这一切,我们也没打算这么做。所以,他们通过电视看到了一切。娜斯佳去年才12岁,也跟大人一样呆住了,跟着大人哭。就是我们还没有领她去监狱看她爸爸,她还没有看见她爸爸时,就这么整天呆呆的。
记者:那男孩子们什么反应?
因纳:这对双胞胎格列布和伊利亚那时才4岁,他们的表情都随大人,他们看大人的反应,而不是看电视画面的变化。当时,他们对“监狱”这个词还没有反应。当然,最初那5个月,我不得不说爸爸外出了。4岁的孩子还不懂得“监狱”这个词啊!现在,我们家里已经听惯了“监狱”这个词。有时候,我带着孩子们坐车出去,路上讨论什么事情,计划什么事时,格列布就会说:“呶,我们这么这么办吧,但还是等爸爸从监狱回来再说吧”。我作为旁观者而言,听了孩子的话很害怕。你知道,我们大家,包括孩子,都在下意识地等着他回来,不是出差回来,而是出狱回来。我们的孩子也同时长大了。
记者:你们第一次探视被捕后的米哈伊尔是怎么度过的?
因纳:当律师告诉我们允许探视时,我立刻去了侦查隔离室。在那个20米的房间里挤满了前来探视的人,但是只有两个窗口。一个窗口前排着长长的队,另一个窗口前几乎没有人。我作为一个苏联人,当然要站那个长队了——我是第81个。谢天谢地,这个队的人相当友好——那是侦察隔离室,大家都努力互相帮助。有人问我:“姑娘,你的亲人在哪个隔离室:第一还是第四?”我说:“第四。”“那就是另一个窗口”,——有人告诉我。于是,我就到那个窗口递交了申请,马上就批准探视了。当然,第一次探视时,那个特殊的房间给人的印象很恐怖:房间用玻璃隔开,亲人只能隔着玻璃跟里面的人通过电话说话,旁边有押解人员在场,到处都有标牌提示“正在录音”。但是,没有选择,现在已经习惯这个了。
记者:孩子们去侦查隔离室探视他们的父亲了吗?
因纳:对娜斯佳来说,第一次探视父亲是真正的解脱。因为米沙被捕后的最初几个月,我很为女儿担心。在我没有领她去探视爸爸之前,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样。米沙在玻璃那边,活生生的,快乐的样子,还保持着自己的幽默。女儿看见他跟以前一样以后,就跟他嘻嘻哈哈起来了。出来后,她就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了。
我也拎两个儿子去过一次侦查隔离室——我想再也不领他们去那里了。这种探视引起他们痛苦的表情——他们不认为,隔着玻璃跟爸爸打电话也是和爸爸见面。见面后儿子们心情很沉重,尤其是格列布。现在每次去探视时,我都要问儿子们:“有什么需要向爸爸转告的吗?”“没什么转告的,你把他领回来,我们自己跟他说”,——他们总是这么说。
记者:探视时你们都说些什么呀?
因纳:探视时间只有一个小时,谈话都有录音,旁边还有押解人员,这些都是不能摆脱的——就是现在,一年半过去了,我们谈论最多的还是米沙的健康情况,谈孩子们,谈他们的学习。最近一次探视是4月21日。当然,讨论什么都没用——法院宣判前我们都有些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