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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上海 1997

(2009-03-09 04:36:30)
标签:

上海

回忆

喜剧博客

杂谈

分类: 70后的生活
曾经有部片子 "大上海 1937",主角是童自荣配的音,要是能够再拍一部 "大上海 1997”,以下场景可供导演参考:

曾经在一个办公室,同事里面九个人有七个姓王,包括领导,只有一部拨号盘的电话。电话一响,“侬寻啥人?”“我寻小王”...  电话机前立刻一二一二报数的站齐了各位小王。 可怜我们的领导,虽然都已经五十多岁了,也还是被大多数人喊做“小王”。

有个研制航天产品的军工厂,曾经颇有名气,奈何后来连年效益亏损,领导换了几拨,都不见效。后来来了一位精通经济的能人 - 据说在上海股市和炒股界颇有名气 - 做厂长。果然高人有妙计 - 不久公布治厂方略:号召全厂集资养猪,有机农业云云。群众惊愕之余,佩服之极,集资无数,回报无归。后来了解,养猪集资款全被厂长投入股市,亏空殆尽。最后在全国通缉后,在外地捉拿归案。

拿到驾照,双脚奇痒,到处寻找机会练习。五一节前,租了一辆崭新的大众Santana 2000, 独自从浦东开回闵行。在繁华的浦东大道,当着警察叔伯兄弟的面,慢悠悠地把持不住闯了一个红灯,实在是换挡来不及。叔伯兄弟一敬礼,我在车里狂哆嗦。“帮友侬啥意思?当我面闯红灯啊”“唔好意思,我今朝刚刚拿驾照,实在不莱塞”看过驾照,叔伯兄弟说 “介么个趟就算了,偶趟侬当心地,个浦东大道是啥概念呢?个是上海市主要干道,侬当大家面闯红灯,个是错上加错,罪上加罪,而且是无拨我面子,侬听清爽哇?”我点头称是,嘎大一桩事体都被搞定,心中狂喜。一路几十公里都小心安全开回家,拉着老婆出来炫耀,在小区内缓缓兜风,一不小心倒车时,咣当撞在一个水泥墩子上。

渐渐有些储蓄,然后听说投资外汇蛮嘎算,于是就去外滩中国银行门口调钞票。每次去中行门口和黄牛交易,都像是大上海 1937 年的地下党接头。首先是目不斜视西装革履地走过,腋下夹着黑包的黄牛们也貌似漫不经心地对着空气说 “帮友外汇有哇?”我也对着空气说 “今朝啥价佃?”黄牛看有人对上接头暗号,立刻神情严肃地四下看看,有没有巡捕房同事在,然后接着说 “侬要买进还是卖出?要多少?”革命同志就在这一来二去的联络中,交换了无数信息,最后双方的手握在了一起。然后我就坐在交通员的自行车或者摩托车后,怀揣人民大币,在不起眼的中行分理处,和其他几位革命黄牛完成神圣的交易。到后来,外滩中行门口的革命群众都和我相熟,看到我就对着雾蒙蒙的天空徐徐地说“帮友今朝价佃好了无得了,哪能?”。

徐家汇的国际妇婴保健院,某日早晨,护士告诉我 "侬养了一个小妹妹”。前两天,护士负责给我的小妹妹洗澡。一则不放心,二则好奇,于是蹑手蹑脚尾随护士跟进去。之间几个出生没几天的小娃娃,都平躺在一个平台上,靠窗是个普通的不锈钢大水池。护士们一边聊着今朝小菜价佃又涨了,阿里扎股票要买进,格死人的交通烦杀了,一边把两个小萝卜头放在水池里,连看都不看,用水龙头在冲洗,彷佛是刚刚农贸市场买的大萝卜。突然,闲聊终止。护士们看着我,柳眉倒竖用 180 分贝的音量善意提醒我“侬出去!晓得格是啥地方哇?不讲卫生格宁!”奇怪,小妹妹小弟弟们一个都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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