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暮秋是寒冷的。

  沿着人行道，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叫声：瑶瑶、瑶瑶。

  那个名叫瑶瑶的男孩子就在我前面不远处停下了脚步。

  他大约7、8岁的光景，穿着厚厚的棉衣，背着个醒目的大书包，不用猜，他是一个刚下学回家的学生。他一声不吭地站住了，目光迎着一个人。

  这时候一个人从一辆电瓶车上下来，是个女性，她一手扶着电瓶车，一手轻轻地拉了那个叫瑶瑶的男孩一下，说，快上车，老师送你回家。

  哦，原来她是他的老师。

  他低声说，不用了。然而，迈开步子就走。

  她推着电瓶车紧跟几步，很迫切地说，上来吧，老师捎你一段。

  他依然回答，不用。步子迈得更急了。

  她再次跟上去，随着他走。

  我也跟上去，随着他们走。尽管我应该拐进我家所在的小区院子了，可我好奇。

  看起来她推着电瓶车走路很费力。男孩子沉默着，低着头走路。

  她终于又开口了，说，瑶瑶，老师不是特意送你的，我的家，真的和你一个方向。

  男孩子驻下脚，抬头看着自己的老师。她再一次轻轻拉他一下，又轻轻说，快上车。

   她先跨上车等着他。小孩子什么也不说，似乎有些迟疑，却还是缓慢地转过身，坐上了老师的电瓶车。

  “要开了”，老师说。在电瓶车轻轻的引擎声里，那个始终显得沉闷的小男孩，终于应了一声，“嗯”。

   我一直目送他们走远。在北京暮秋的寒风里，一个放学回家名叫瑶瑶的沉默小男孩，坐在老师的电瓶车上，双手搂着老师的腰，脸贴着老师后背的剪影，让我内心盈满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