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身体里的悲伤有太多水分

不能说我悲伤故我在

我下地铁挤上独一无二的通村公交

保留对于体位受限的感受力

最后我确认骨骼是存在的

我脑子里有一些排不出的湿气

回应着这个北方城市今年的气候

我是水下的鱼上不了水面

是沙兰镇孩子们留在水线以下的手指印

我是那摊没有机会加温的水里的青蛙

在只有一夜的生涯里我仍旧不够响亮

我是一条走不出头的绵绵湿地

每块泥土都有脚步的重量

我是那个长征的小战士

倒在脑子里过不去的草地

我是水生动物

是我在餐厅盅子里不敢碰触的软体海鲜

这些细雨下在我的脑中

就像不断出产的细羊毛

缺了一把疼痛的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