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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银白色的巨人,在黄昏忽然出现了。城市上游不远,江流却已很深入。青的虚无,渐渐收束为烟色,似乎另一种水体,在晦涩使命里下沉。宽广的前景,渔火与矗立的船,似乎海湾,已成过去。这样的巨人,张开双足跨过断裂,掩护脚下急流,似乎意味着黄昏灯火。母亲在车座上已经睡着了,头靠着微向后斜的顶垫。少年的生命脱离了那间入睡前的宿舍,去到江心。
起雾了,乳白罩住了整个世界,一直到水底无限深处,内部却絮絮青白,垂脚江面。在青色和乳白间飞翔,和父亲一起,有时脚尖触到水面。顿时沁入,生命幻化,清冷的水或鹭的种族。
我曾想站在你靠左岸伸出的礁臂上,触足喷激的雪青流水;在深底一切化为虚无,穿透了我的生命。
院子地势低,近傍大河,曾经洪水泛滥。一夜醒来,床脚在水上,世界漂流。生活忽然完全改变了模样,旧时的赌钱,喝酒,新衣服和偶遇,都已远去。河面宽广,水涨了一个世界,满河石头青白,像是站在水里又是在星星之间。你还是旧日那个青年吗,有时像屋后褐色大石头那样愚笨顽劣,却也体会到母亲的悲伤。那时刚刚有公路,却进入水面,有点委身下来,这算是什么公路啊。只是铺满了水域的跳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