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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暗青色的水域,水体去到远方,山岭隐微。水光处于界限,隐伏又显露。这是我家乡的世界,忽然虚幻了。汹涌的河流也许并不在此处,是在最底层。这么多的水,就像夜,远处耸立的山峰变小了,像一些近在水边蒙满苔藓的小丘,每一座都在水中有更深的一个自己。
远望那最高山峰,越过回绕水面。车子里的情节虚幻曲折。冷血麻木的杀手,被人餋养获利,母亲却是灵敏的钢琴师。偶然触到的琴键安置在他基因深处。反抗与寻找,艰难的省悟,宿命中的死亡,却被大团圆的导演和解。我们像在一条船上,从一个水域到另一个,穿过深山的影子,渐渐变成一种皎洁的保护色生物,却窒息于污浊和烟丝。
河中石头,失去了水何等可怜。田坝以下一截,水穿山而走,河道石头长年风化干枯,盖着一层白灰。它们还存在,却再没有生命,只是拉长得无从忍受的死亡。我见过它们有水的样子,有一年堵车,乘客们下车,我走到河边。阳光安宁寂寞,黑色长方的片石,布于温润水下。连坎坷形状也变得平安。外部的世界不足侵扰。
这样的大河,我未曾见到,当时竟来不及感受。不会想到,我们只将拥有它不长的年月。
我曾在夏季离开,在白光光公路上,植物的翠绿蒙上火热尘灰,却一点不见衰微,似乎笼罩了公路。路下大河清凉,足以消除暑热。有人在讲一个似乎深远的故事,一个人如何打工,结婚和死去。这样的离开并不缺乏,我总在想何时能呆下来,处身夏季深处,不再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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