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路过人生 |
三
女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做浪子的最后一站。
很多日子,她都以为她做了他最后一站。她去上班,他足不出户在键盘上敲字。偶尔她没节目时,就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奇怪地看着他的脑袋。他被看得不自然了,笑着问:看不够?她娇娇地给他一拳:我看你的脑袋是什么做的,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故事?
日子如路边的野草般疯长。电视台的同事再出去疯不叫上她了。同事说:没想到伊荻这小妖被收得服服帖帖。
回去把这句话说给他听,他刮她的鼻子,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是小妖呢?看来我是慧眼,会透过现象看本质……
什么本质?
贤妻良母啊!
从前怕极了的四个字,如今从他的口里说出来,欢喜溢满了心。
看到了本质又如何?他的书出来了,他像冬眠的蛇一样苏醒了,从居家男人又变成了那个才华横溢,风采卓然的成功作家。女孩子们一口一个姜老师姜老师地叫着,他的眼里满是谦和与温文尔雅。而她,倒成了端茶倒水的旁观者。女孩们矜持着,抿嘴笑着。她想:她们在他眼里也像从前的她吧?熟悉实在是最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如果可以,她情愿回到最初的相遇,只是轻浅地笑,只是淡淡地不经意,不给他机会,倒让他惦记一辈子。
有了这悔意,爱他,倒又深了几分。叹了口气,守在他身边也好,至少他朝夕相处的人是她。她只没想到的是,他会那么快把女孩带到他们的家里来。
出差回来,她开门时,看到一双明黄的圆口鞋。不是她的。她软软地立在门前。
屋子里没有慌乱的声音,许久,他打开门,女孩张扬地走出来,走到她身边时穿鞋时,甚至昂着头仔细地看了她一眼。
她瓷实冰冷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仿佛要把“文人无形”四个字刻到他脸上一样。门关上时,他走过来抱住她。她挣扎着,终于屈服。泪不争气地流下来。
你该明白这些的。不过是游戏。你一向是个潮流中的女子,我们可以互不干涉的……
原来是这样,那她实在是可以不必流泪的。
只是别带她们回家弄脏我的床,其它的,你随意!
她换上黑色俏皮的蕾丝短衫,白色的棉质长裙,走出家门。不知道要去哪,只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裹起来,很冷。
坐在这个叫“艳”的酒吧里,她一杯一杯喝酒,乌黑如丝缎般的黑发遮住右半边脸。酒吧里回荡着蓝调音乐,低低的,沉沦的声音。 “小姐,我可以坐吗?” 是个带着细框黑眼镜的清秀男孩,眼光柔和,很斯文。“为什么不可以?”她眯起眼,妩媚动人,勾魂摄魄。他说的他们可以互不干涉的。
我叫叶天!
你叫什么有什么关系。她笑,好久没这么放肆地笑了。他的眼睑落下去,有些害羞的样子。她好象看到曾经的自己,爱情是医治爱情最好的药。或者上帝待她不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