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初匆匆回家几天,探望父母,回师大来,突然有了点不一样的感受。西窗外正在建造学生活动中心,楼一层层的高起来,巨大的吊车就在窗外晃晃悠悠喝醉酒似的转来转去。这场景其实已历半年,初始这巨大的异物常常令我有超现实的感受,那吊车头总仿佛献媚似的要伸进我窗里来窥视,后来就逐渐习惯了——养只恐龙当宠物,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可是此次归来,横看竖看,就是感觉不一样,不弄个明白,浑身难受。索性趴在窗台,把半个身子都探出去,这才找到根源!
窗外本有一棵大柳树,几株迎春,还有一排银杏,逢到秋天,那金色的叶片在夕阳中闪烁,玲玲珑珑,看去仿佛会发出金属般的风铃声。
矮矮的迎春、还是绿色的银杏都在,可我那棵心爱的大柳树,夏天到来,便一直在窗外散发油油绿意的大阳伞,居然只剩下了树桩子!
气得发懵,不知是谁有这份闲心和力气砍我的树!
冲到楼下,不知找谁算帐?!怅然四顾,旁边建筑工地的墙上,有愤怒的居民写着巨大的字:夜间扰民!扰民!
工地的工人也十分幽默,他们在那上面添了一笔,变成了:夜间拢民!拢民!
人们忙着拢民,估计没心情砍我的树,可我的树为啥只剩了树桩子呢?
怅然回房,楼道通知栏贴着:汛期防雷通知。
明白了,我不在家的日子,北京惊雷震天,暴雨动地,那株大柳树,一定是惨遭雷击了。
没有向它告别,它便只剩了树桩子和年轮,可惜我并不知音。那年轮告诉我的故事,我没有能够看明白。
窗外没有了大柳树,却有了一片空白,在绿地中。
那空白常常令我驻足,怀念那本来在我窗外,而我并不十分了解和明白的柳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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