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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莓》 续

(2005-12-28 11:14:17)
分类: 一如梦境——书与电影

            《野草莓》 <wbr>续         

二、视听语言读解。

    1、影片开始,在钟表的“滴答”声中,伊萨克寂寞的背影进入观众的视野,在他周围是一些生活的痕迹――照片,伊萨克的妻子、母亲、儿子,作为不真实的影像存在;真实世界中只有一位执拗的管家,和一条其存在只能更加凸现主人寂寞的老狗。

画外音讲述了他的噩梦。“梦”在正午强烈的日光下拍摄,阒无人迹的街道、颓废的建筑、由高光比形成背景的阴影和明亮部分,环境和光线本身已经强调出梦境的超现实主义色彩。日本电影大师黑泽明曾经拍摄了一部色彩斑斓的《梦》,意图表现对于人类和未来世界的关注;在费里尼的《八部半》中,从堵塞的交通中飞走的梦表现了从现实中逃逸的愿望;而《野草莓》中的梦则似乎预示着不可抗拒的命运,为此,伯格曼采用了大量具有心理分析意味的影像,如没有指针的钟表、腐朽的眼睛、没有脸的人、突然消失的肉体、灵车、自己的尸体,以及咚咚的心跳和丧钟的声音等等,这是一个弗洛伊德式的梦,它表现的既不是黑泽明式的终极关怀,也不是费里尼式的焦虑和愿望,而是一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潜意识、人类永恒的对抗时间的需要、无法进入生命、被生与死拒绝的“最不幸者”的绝望。

伊萨克在颓废的街道中行走,他的背景是明亮的白墙和黑暗的墙洞――他就在黑与白中行走,仿佛处于生与死的边缘。当他位于黑暗背景中时,微风拂动了他的白发,仿佛从地狱吹来的死亡的气息。一个简单的画面却充满了困惑、恐惧等等复杂的情感,为生与死划出了明确的界限――这,正是大师的魅力。

“声音”被称作影像世界中的“潜在空间”。《野草莓》片头的几个场景中,声音的作用是不可忽视的:现实世界中钟表的“滴答”声;梦境中“咚咚”的心跳声;丧钟声;在空洞街道上行驶,又象丧钟、又象心跳的马车声;马车撞击街灯柱的刺耳声音;构成了听觉以及心理的巨大压力。“梦”和“现实”被统一于一个不间断的、具有强烈心理节奏的“潜在空间”之中,在现实与梦幻之中自由穿梭的整体风格获得确立。

伊萨克临时决定不坐飞机、自己开车去兰特接受授勋。被破坏了情绪的女管家忍不住与伊萨克争吵了几句。景别从中近景变成了透过门拍摄的大全景,这种景别的跳跃性转换使两位老人闹别扭的情绪获得了视觉的呈现。

影片开场通过声音营造的潜在空间与弗洛伊德式的梦幻场景确立了影片的整体风格:在现实时空和梦幻时空中穿梭。正午阳光下拍摄的高光比影像突出了梦境的超现实主义气息。景别的变化外化了人物情绪。

          《野草莓》 <wbr>续     

    2、伊萨克开车与儿媳玛丽安在路上的场景看似平淡,但也有细致入微的机位调度:当与丈夫失和的玛丽安直爽地说出“我也恨你”的时候,伊萨克的表情并没有明显的变化,只是机位骤然从侧拍过肩镜头变成了正面双人镜头。同样,形式因素使人物情绪的震动获得了外化。

在一组影调细腻、层次丰富的柔和画面中,伊萨克的初恋情人――他的表妹莎拉穿着白色衣裙,犹如草莓地中的一朵花,天真浪漫,风华正茂。老年伊萨克则穿着与大自然极不谐调的黑色衣服,坐在“过去”的对面,看着“当年”。这是影片对两重时空的独特表现,这一手法对于观众的震撼,大概不亚于电影诞生之初的“火车进站”。

莎拉对女友讲述她对伊萨克和他大胆兄弟的感受,顶光的处理方式类似舞台追光,有利于莎拉倾吐衷肠;而老年的伊萨克就躲在同一时空中的楼梯暗处,试图进入那早已流逝、但似乎并不曾真正属于自己的生命。在回忆中,往事会变得更加清晰,而伊萨克所剩无多的现在似乎正因为对往事的渗透而变得丰富起来。

当年的故事不仅在记忆中重现,也在现实中重演:搭车女孩莎拉同样处于困惑中,她不知道应当选择维克多还是安德斯,但这种选择还承载了更为艰巨的使命:当年的伊萨克象征理智,他的兄弟象征情感;而现在时的维克多象征科学,安德斯象征宗教。莎拉的选择似乎意味着人类将何去何从。

三个搭车年轻人的出现,冲淡了玛丽安与伊萨克的谈话以及追怀往事带来的沉重,使影片的心理节奏张弛有致;随即,拜访伊萨克百岁母亲的场面、还有那只没有指针的怀表,又将观众带回到影片开头所营造的沉重氛围与不详的征兆之中。

车祸的发生、令人窒息的夫妇关系,成为伊萨克恐怖梦境的前兆。在这个梦中,过去时空不再以顺光照明营造的柔和影调出现;伊萨克同样与过去时空中的莎拉共处一个画面中,但一面镜子使苍老疲惫的老年伊萨克与年轻美丽的莎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逆光、加橙红滤色镜拍摄的阴云密布的天空构成背景,鸟儿被惊飞,莎拉抱起了摇篮中她和别人的婴儿,老年伊萨克的剪影孤独而狞厉。同样的环境,一样的时空交错处理,仅仅由于滤色镜的功能、风的飘摇、光线的角度,以及一面镜子的运用,就营造出与上一场戏截然不同的视听效果和心理感受。(注:当进行黑白摄影的时候,如果不加任何滤镜,白色的云朵和蓝色的天空将呈现为极为接近的灰调子,无法在黑白底片上体现蓝天白云的效果。因此,在拍摄富于戏剧性的高反差蓝天白云黑白照片的时候,一般要加用橙色或者红色滤色镜,这样,蓝天的短波光将被吸收掉,无法使底片感光,从而使照片上蓝天的部分呈现为深灰色或黑色,而白云将依然呈现为白色调或浅灰色调。尤其夕阳西下、太阳附近的云彩有一道橙色或玫瑰色光环的时候,在照片上将呈现为闪亮的金边,极富戏剧性效果。前面分析过的《第七封印》中的经典画面即采用这种方式拍摄)

门的玻璃上映出加橙红系列滤色镜拍摄的天空,一张冷酷的面孔出现了,观众可以发现,这正是车祸中的那位饶舌的丈夫,现在,他变成了一位面无表情的严厉考官,对伊萨克的行医资格进行考试。背景人群的处理是非常形式化的,这种形式化的方式直接影响了中国第五代导演的部分创作,如《黑炮事件》等等。

伊萨克使用显微镜――在镜中看到的却是古怪的眼睛;被伊萨克确认为死亡的病人突然发出狂笑――观众蓦然惊觉,这就是那位打丈夫耳光造成车祸的妻子。这种突然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中变得无能的梦在伯格曼的个人生活中也曾出现,他在自传《魔灯――我的生活和我的影片》一书中曾经详细记载了一个同样的梦――只不过,医生换成了导演;角色换成了作者。

第一个梦暗示着伊萨克不再拥有象征未来的时间;第二个梦表现了他试图拥有过去的努力;第三个梦则表示他对现实也发生了怀疑。

已死的妻子在类似舞台的林中空地上与人私通,并且控诉他的冷漠。伊萨克终于认识到,他之所丧失了过去、迷失了现实、也不再拥有未来,都是因为自己的冷漠与缺少爱和理解。连他的儿子也不愿为这荒谬的世界增添新的受害者。

在发现自己之所以“失落”的过程中伊萨克终于开始有所得。他从加油站的夫妇那里发现了奉献;从母亲那里发现了儿子;从玛丽安和儿子的和解中发现了父亲;从现在时的莎拉身上发现了爱人;从授勋发现了工作;从莎拉与维克多、安德斯携手离去中发现了不再对立的科学和宗教;从女管家那里发现了朋友;甚至,在最后一个梦中,在永恒的女性――初恋情人莎拉的指引下,发现了他依然年轻的父母在宁静的湖边垂钓,那是一幅可与天堂景色相媲美的宁静安祥的画面,就在这样一个美好的梦境中,伊萨克沉入了永恒的睡眠。

影片的主体是一次进入生命的漫长旅程。自由的时空营造、滤色镜创造的同一时空不同氛围、利用镜子进行的巧妙的场面调度、类似舞台效果的布光造成的内心独白氛围、一人扮演多个角色传达的深刻涵义、隐喻的效果、甚至风等等“秘密武器的运用”,使影片得以构成复调式交错并进、张弛有致的双重结构,实现主人公与生命和永恒和解的漫长历程。看似质朴的画面却隐藏着强烈的爆发力;看似平淡的旅途却揭示了生命的奥秘。这一切,构成了经典名片《野草莓》如同生命一般蓬勃、时间一样不朽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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