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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草莓》

(2005-12-28 11:12:51)
分类: 一如梦境——书与电影

       《野草莓》   

        野 草 莓》

                      Smultronstallet 

      1957    黑白片  90分钟

    瑞典AB影片公司摄制

    编导:英格玛.伯格曼  摄影:居恩那.费希尔  主要演员:维克多.斯约斯特洛姆(饰伊萨克.波尔格)  比比.安德森(饰莎拉)  英格丽.杜林(饰玛丽安)  居恩那.布约恩斯特兰德(饰艾瓦尔德)  于隆.钦达尔饰艾格达)

    本片获1958年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英国电影学会杂志最佳音乐奖,英格丽.杜林获最佳表演奖,维克多.斯约斯特洛姆获国际电影记 者协会最佳表演奖及终身成就奖,挪威展览协会最佳影片奖;1959年美国全国影评家协会最佳外国影片奖和最佳演员奖;1960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外语片奖。

 

一、进入生命的漫长旅程。

“孤独的、孤立无援的人站在一个无向度的世界里,他没有心安理得的现在;也没有可怀念的过去,因为他的过去还没有到来;他也没有可以指望的未来,因为他的未来已经过去了;他不可能变老,因为他从来不年轻;他不可能变得年轻,因为他已经老了;在某种意义上他也不可能死,因为他本来就没有生活过;在某种意义上他也不可能生,因为他已经死了。”(转引自《夏夜的微笑——英格玛.伯格曼电影剧本选集》,中国电影出版社1986年版。第7-8页)

 

上文引述的,是克尔凯郭尔对于“最不幸者”的定义,又似乎是为伯格曼影片中的人物所做的注解。看过影片《野草莓》的观众不会不记得那震撼人心的画面——主人公伊萨克恐怖的噩梦:他走在无人的街道上;所有的钟表都没有了指针;灵柩中出现的是自己的尸体;时间停滞了,或者说他的生命中已经没有了时间;还活着吗?为什么灵柩中出现的是自己;在哪里?周围颓废的建筑中为什么阒无人迹。电影大师伯格曼以奇特的影像揭示出“最不幸者”最孤立无援而毫无希望的形象。他创造了全新的电影语言,为电影提供了无限丰富的可能性,但是他的生活和个人体验中却充满了痛苦和不幸。对于他而言,电影是唯一的渲泄途径,但又是痛苦的根源。每一次拍电影他都会生病,象是有“一条两千五百米长的条虫在允吸我的生命,从我身上吸出电影剧本来,所以我一拍电影就害病” (引自《英格玛.伯格曼论文集》,牛津大学出版社,1975年版,第6页)。尽管他并不愿意承认作品中的自传因素,事实上,他的生命自然地融合进他的电影创作中,就象雪化为水一样的自然。他一度曾经精神崩溃,坐在房间中,却“在几米远之外,我看到自己站在那里,两眼盯着我看”,“一切都完了。我已不复存在。只听见自己在悲号”,于是,他站起身,跳到窗外。这个时期的精神状态,加上童年时看到一位死去的牧师从棺材里站起来的幻觉,他创造出《野草莓》不朽的影像:伊萨克在噩梦中,看到棺材中已死的自己伸出手来,抓住了在孤独、痛苦中彷徨,丧失了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自己。

伯格曼的影片始终围绕着这一主题:表现人类内心深处的孤独和痛苦,探讨与生命和永恒和解的可能性。这一目的永远无法达到,因此艺术的探索也就永无止境。在伯格曼的影片中,他试图以宗教或者爱来解答这一问题,但却同时发生着怀疑。在《野草莓》中,想当医生的维克多(代表科学)对想当牧师的安德斯(代表宗教)说:“我不懂,一个现代人怎能变成一个牧师。……宗教之于人就像鸦片之于疼痛的四肢,你就是需要这个吧?”在《犹在镜中》一片中,主人公一边说着“上帝就是爱,各种各样的爱”,一边把上帝表现为一只大蜘蛛。战后欧洲弥漫的存在主义思潮也渗透在他的作品中,《野草莓》中伊萨克的儿子甚至不愿意要孩子,因为“活在这个世界上是荒谬的,给它增添新的受害者甚至更荒谬”。

或许艺术的最终价值在于自救和对人世的救赎,而艺术的魅力在于矛盾――屡战屡败而又屡败屡战、欲罢不能的矛盾。在伯格曼的自传中,他反复表现了这种矛盾的思想。他一边说:“这个世界,正如斯特林堡所说的:是个粪坑!”一边又充满深情地说:“爱还存在。在人类世界中,真正的爱是存在的。”“我们高声尖叫、抱怨和呻吟,但我们也常常大声欢笑。”他用充满感性的语言描绘了艺术创作过程中的痛苦和快乐:“在电影摄影机镜头前面,所有的亲昵、忠贞、相互依赖、情爱、自信和可靠性都变成一种温情脉脉,也许是虚幻的自在之物。那动人的旋律、轻松的张力、同舟共济的默契、成功的狂欢时刻以及随即而来的、令人泄气的转变,那种充满性欲的气氛是无法抗拒的。多年以后我才明白,终究有一天摄影机将停止转动,灯光会熄灭”。从这个意义上讲,《野草莓》不但表现了主人公个人的矛盾生活,也同时是创作者自身体验艺术创作魅力的经典之作。主人公伊萨克经过一段漫长的旅程,最终进入了自以为已经丧失的时间和生命;通过这部作品的创作,伯格曼也终于能够“并不觉得悲哀,也不觉得失落了什么”,因为“每一件作品都有它的触角深深探入于久远的时间和梦幻的空间之中。我喜欢想象这些东西能在自己的灵魂深处安祥地成熟。”《野草莓》是对个人生命的一次进入,是对流逝时间的永恒遮挽,主人公伊萨克从片头噩梦丧失了时间和生命、陷入恐惧之中的“最不幸者”,变成了一位受到众人尊敬和热爱、幸福安眠于童年往事的老人;艺术再一次部分地满足了“对抗时间流逝的永恒需要”,在生命的历程中留下了不易消磨、可供后人凭吊的足迹。

《野草莓》中的旅途是奇特的:旅途的目的是到达终点――伊萨克也确实到达了他的目的地兰特,接受代表终身成就的授勋;但同时进行的心灵之旅却是内省的、回归的,在这一重意义上,伊萨克同样到达了目的地――不是生命的终点,而是生命的起点,由“野草莓”象征的纯真时代。伯格曼利用影像时空中的自由交错,实现了意识流的视觉表达,体现出纯粹的视听诗意,为电影艺术开创了无限丰富的可能性。这对于伯格曼自身也是一个巨大突破,他的早期创作受到戏剧影响较重,伯格曼自己称之为“银幕戏剧”;在《野草莓》中,他将戏剧的线性结构发展为音乐式的多声部、多层次的复调结构,并称这一时期创作的影片为“音乐结构”,他认为“没有什么艺术比音乐更象电影,这二者都直接影响我们的感情,而不是理智”。影片由此去除了一切不必要的装饰性因素,以人物的心理结构为影片第一要素,使影片成为“室内心理剧”。

“梦幻”和“隐喻”也是伯格曼影片中必不可少的重要因素。他的“梦”,甚至比西班牙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的扭曲变形的梦更为彻底――在达利的画中,时间的象征物“钟表”变成了面条一样软绵绵的怪物;而在伯格曼的梦中,钟表上根本就没有指针。伯格曼推崇善于“用回忆、体验、自由自在的幻想、荒诞因素和即兴创作在不很坚实的现实的基础上编织出各种花样”的戏剧大师斯特林堡,以及“捕捉生命一如倒映、一如梦境”的苏联电影大师塔尔科夫斯基,而他自己呢,“我是一个雷达,我探测到什么东西,就通过镜子的形式把它反映出来。所有的东西都与回忆、梦幻和意念混杂在一起”。隐喻和象征,使伯格曼的影片成为哲理电影的先驱。

 

     伯格曼影片的画面具备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比如,《第七封印》中死神与骑士下棋的场景堪称电影史中最经典的画面:光线在骑士面孔上形成“伦勃朗”式三角形光区,同时为骑士的侧影打上轮廓光;死神惨白的面孔突出于背景和黑色的长袍之上,长袍面罩构成死神面孔的轮廓,与骑士恰巧形成对比;橙红色系列滤镜拍摄的背景天空富于强烈的戏剧色彩;打在棋子上的光线使得这一盘棋仿佛舞台上的人生。这样一幅画面正是每一个导演一生中都要寻求的那一种――它包含了戏剧性和诗意,涵盖了生与死、天与地、真与假以及爱与生命的真谛。

分析大师作品的视听语言是一项艰难而不讨好的任务――谁能够对如同音乐一般直接诉诸于情感的影像做出理智的评判呢?这些影像不可被分割,它们构成独立而自足的生命,并不遵循类型电影的叙事规范和剪辑技巧。与他所推崇的塔尔科夫斯基一样,伯格曼不相信剪辑能够创造节奏,他认为,在影片导演取景的瞬间,节奏已经存在,从很年轻的时候开始,他已经具备了这样一种能力:在影片拍摄之前,他已经能够掌握并控制影片的整体节奏。但他并不盲目模仿塔尔科夫斯基的三百六十度摇拍镜头――那是使得塔尔科夫斯基得以在“梦幻”之中徘徊的重要方式之一,而这,正是伯格曼一生都在寻求、并且谦虚地称自己始终在其外徘徊的境界。在有些影片中,伯格曼的手法是非常质朴的,表面上看来似乎并不过分强调形式因素。《野草莓》就是其中之一。但是,质朴中同样隐藏着爆发的瞬间,在下文的视听语言读解中我们将尽力发掘出形式因素的“渐变”所起到的震撼人心的作用,正是由于声音、场面调度、滤色镜使用以及光线等等形式因素的运用,影片才得以在外部世界和内心世界两种旅途中自由转换,并最终完成了伊萨克进入生命的漫长旅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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