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味度”向我们揭示了什么

本文主要观点来自南方周末《官味度揭开教育科研官本位面纱》

    都说中国的大学日益官僚化、行政化、非学术化，但一直没能用一个具体的指标来衡量。最近，中国人民大学的顾海兵教授引入“官味度”概念，首次来对此类现象进行了量化。
    在《中国大学网站新闻的官味度》的研究中，顾对海内外近百所高校网站首页的新闻进行抽样统计，对比学校领导新闻和学术新闻在数量和比例上的差异。学校领导是为教师提供服务的“配角”，如果领导频繁出现在新闻中则意味着该校官僚化程度较高。顾教授的研究表明，国内网站校领导新闻日平均条数是2.73倍，学术新闻的日平均条数仅为海外的65%，学术新闻的占有率仅为海外大学的42%。
    在此份研究中，顾教授将不同“职务”的官员并赋予相应分值：校长级记为10分，准校长级为8分，副校长级7分，准副校长级5分，院长级4分，准院长级2分，副院长级1分，其他职务0分，最后，相加总分除以人数得出的平均值，即为该学科、学校的“官味度”指数，以此来计算官员对学术事务的介入程度。。
    此项研究的样本中，选取的50所中国大学基本覆盖了中国大部分地区，此外选择发达国家大学34所，以及台湾、香港地区9所。监测时段为2008年的4月24日至6月5日，连续采样四次八周，之后开始数据分析。国内大学的学术新闻绝对数量与相对比例都远低于海外高校。例如，国内大学的校领导新闻数量为海外大学的三倍，而学术新闻占有率却只是后者的二分之一；在国内大学网站中，有关学校领导的新闻稍多于学术新闻，而海外大学的学术新闻与领导新闻的比例大致为4∶1。
    在各类学术奖项中，一等奖的“官味度”为2.846，二等奖的“官味度”为2.009，三等奖的“官味度”为1.493。这说明一、二等奖获奖者的行政职务平均在准院长级以上，三等奖也在副院长以上，奖项越高，官味特征越明显。从获奖论文的指导老师的角度考察，获奖论文的导师的总体“官味度”接近副院长级别。
    若按学科间“官味度”进行排序，则教育学、法学、经济学、哲学、管理学的“官味度”高于学科总体平均水平，中国文学、语言学、历史学的“官味度”低于学科总体平均水平。教育学“官味度”最高，历史学最低。其中的原因，大家不言自明。
    评委的构成也非常蹊跷。顾教授将某奖项的60位来自各高校的评委按其职务高低逐一赋值，最终得出结论：60位专家的官味度为7.7，即其平均职务高于副校长级。由此可见，这个所谓的教育奖评审工作委员其实就是“一个大学(新老)校长联合会”。
    更重要的一个结论是，“从五年的动态趋势看，‘官味度’呈上升趋势。2007年的“官味度”比2003年高137%，年均增长24%。”“一个重要的节点是1998年前后。”顾海兵说，来自各个层面的巨量资金和资源向大学流入，而资源的层层分配基本上是用行政化方式，由此巩固了握有分配权力的各级领导的地位。同时，有31所重点高校的行政级别由正厅级上升为副部级，“此后大学内的行政体系在不断强化。”
    “官味度”表明这样一个事实：在大学里，官员才是既得利益者，做学问、搞学术只能算“下九流”，大学的价值导向不是学术至上，而是利益至上和官位至上，这从一个方面向中国的大学发出了严重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