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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灵魂走失了自己的躯壳(15)

(2012-03-25 21:02:34)
标签:

情感

两性

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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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小说

分类: 小说故事

一个灵魂走失了自己的躯壳(15)

 

我出生了。那是个风雪交加的冬夜,窗外漫天大雪像一首歌。那间低矮的泥草房里,煤油灯泛着微弱的光晕。闭着眼睛喊叫一番后,我躺在炕上烦恼地睡着。身边那位刚刚经历一番阵痛后的美丽妇人是我的母亲,虚弱的脸上挂着幸福甜蜜的笑意。看来生了我,她很自豪。我感觉到有一股气流在靠近我,冲击着我节奏很快但很微弱的呼吸。我知道那人是我的父亲。我是他们二人联手炮制的。一想到这儿,我就有些想发火。于是我便张开小嘴呱呱地叫了几声。我听见那女人在娇嗔地呵斥那男人。那男人便走开了。

我不知道眼睛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所以迟迟不肯睁开眼睛。这使得成为我父亲、母亲的那对男女很是担心,有一次他们终于忍不住用手轻轻撩开我的眼睛。这样一来,我也就看见了这个世界。那是第一次,觉得很稀奇。

而且,从睁开眼睛那一瞬间,我便爱上了那两个人,因为我看见他们的目光是那么充满爱意,那种爱意在以后的几十年里,几乎从没有在别人的眼里再见到过。

“叫妈妈。”

“叫爸爸。”

我听见两个人一边看我,一边这么说。我当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感到他们似乎在求我什么。于是我便有呱呱叫了几声。那妇人便急忙轻轻抱起我搂进怀里,并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塞进我的嘴里。我吮了吮,发现里面是很好吃的汁液,便一边吮,一边用一只小手抚摸它。我感觉到那妇人浑身充满了喜悦与满足。

吃完之后,我闭着眼睛躺在炕上,想起刚才的感觉,便偷偷笑了笑,那妇人便欣喜地轻喊:“快看呐,它偷偷地笑呢。”

 

白杨树的叶子由翠绿一天天变黄,风,有些凉了。天高气爽,所以云显得很淡很淡,在高远处悠悠飘动,近乎静伫。这景色很美,也免不了几分肃杀和一丝悲怆,像每一个生命。一缕风过,一片早夭的叶子离开枝柯,飘飘悠悠落进草丛之中。

“细想起来,人世间的事情其妙的很。”你笑了笑说,“似乎一切都出于偶然,像那片儿树叶;又似乎一切都是必然,像这个季节。我知道,我之所以成为我,就很偶然;我之所以成为我,也很必然。”

空茫的天地间只有你们两人。你看见她依旧是从前的样子,就像你第一次见到她时那样。你看见她一边听你说话,一边望向遥远处烟色的山峦,一脸的冷艳,满目的空茫。

“其实,”你继续说,“当初没有谁规定过我的父亲一定得是那个人,我的母亲一定就是那个人,也没有谁规定过组成我的那两只原始细胞就一定得是那两只。似乎一切都本可以是随意的,而仅仅是因为这种随意,才有了现在这个我。”

“所以,你说你是偶然的。”

“是的。”你回答。“然而,冥冥之中,又似乎感到这也是一种必然。否则,世界就不会是今天的样子。”你又叹口气。

你突然意识到,曾几何时,你开始习惯于叹气,甚至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毫无理由,也没什么缘故。可你却在叹气。也许这是一种自我调节,用生理调整心理。也许那一声轻微的叹息,会平静你的心绪,释放出你心灵深处郁积的什么。

在喜剧时代,你偏偏扮演悲剧角色。

 

我不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什么时候开始有记忆的。头脑中最最模糊的影像,是家乡那所老宅风吹日晒变得灰暗的木栅栏和它所围成的菜园。每当我搜寻最早的记忆,脑海中便会出现一个幼童,他正从菜园门口往庭院中蹒跚地走,那是一个小小的下坡路。我想,那幼童便该是记忆中最早的我吧。

那情景,说起来再平常不过,可我却莫名其妙地总是觉得它对我而言有着最深刻的寓意。究竟寓意何在,我则至今也说不清楚,也许这辈子都无法说清楚。

 

那种零零碎碎的回忆,如今已无法一一连接起来。我知道后来一定还有许多许多事情,只是大多数都被我遗忘了。有些则只能想起些片段,就像一部电影的一段段胶片。

那条弯弯曲曲的小河如今早已面目全非。当年“让高山低头,让河水让路”的痕迹还隐约可见。童年时不知在那儿玩过多少次,趟过水,溜过冰,看过它涨水,也见过它干涸。夏日盛午在河边的细沙河滩上趴着,坐着,玩沙子,做“燕窝”,或是摸鱼儿。那次不知怎么捉到一条两寸长的“白票儿”,养在家中一只玻璃罐头瓶里,终日换水投食,精心饲养,它活得倒也悠哉。只是时隔不久的一天清晨,睁开睡眼时,我突然发现玻璃罐头瓶空空如也,而蹲在一旁的猫正在舔舐它的湿漉漉的爪子。我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那副样式古老的炕柜如今还在母亲家里。我记得它正面的紫色木框上镶嵌着大概六块花玻璃,每块都画有花鸟鱼虫。二十年后听母亲讲,当年我总是一个人默默地对着它们出神,不知道小小的年纪在想些什么。有时她有事出门,便叮嘱我一个人好好在家等着,我便坐在它们面前开始走进自己幼小的世界,直到她返回,我还那样一声不响地坐着,看玻璃镜中的风景。它们给我的童年添了一份幻想。那种神奇的想象世界再不会有了。

黄昏的煤油灯下,母亲在靹鞋底儿,年轻美丽的脸庞,在光晕里显得温柔而神圣,使我从不敢去冒犯她。“我的一切都是她给的,我不能没有她。”没有她,我是无法在这个漆黑的世界生存的。有天清晨刚睡醒,我猛然发现她身边又多了个小娃娃,长得好丑,没有头发,哭起来像小喇叭。我问她这人是谁,她告诉我说,那是我的弟弟。我问他从哪儿来,她笑着说是捡来的。我觉得很奇怪。到底哪儿捡来的?我对她说,我不喜欢他,从哪儿捡来的,就送回哪儿去吧。她笑着说,送不回去,因为不知道谁家丢的。她笑得很美很虚弱。后来我才知道,娃娃是她生的,同我一样。那小家伙哭叫时,母亲就把乳头塞进他的嘴里给他吮吸,说他哭,是因为饿了。我问,我也总饿,为什么给我吃饭,却不给我吃奶?她笑着说,我其实也吃过奶,只是我已忘记了。

有一次我病了。她和父亲一同送我去医院。父亲背着我,他太魁梧,我抱不住他的肩膀,直往下滑。于是她便背起我,她纤弱,我能够抱住她的肩膀。我已经记不得她当时有没有觉得累,只记得我很舒服。医院在一条上坡路的尽头,很远吧?

 

“那段时间,每当我疲惫地抱住她,偎进她的怀里,便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母亲,这是为什么?”你问。

秋雨自天宇深处飘落在大地,窗外是一团蒙蒙的铅灰。一缕凉风带着凉的水汽拂面而来,有些凄凉,又似乎没有什么。

你觉得这季节很像她的冷艳,又像她没有表情的表情。

“人是脆弱的。”她说。

 

是的,我承认我的脆弱,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况且,再坚强的人,也有脆弱的一面。不是吗?

跟父亲一道去一家供销社,父亲同那个人聊天,我在一旁玩一只小秤砣。父亲聊够了,我俩才离开。回家途中,偶然发现无意中把人家的小秤砣牵在手里带了回来,便吓哭了。父亲忙问为什么哭。我把它举到他面前,他才明白,笑了笑,带着我和秤砣返回去,把东西还给了人家。事情简单得可笑,我却不知所措。因为我那时太小。倘若这事情发生在现在,我会很不在意地返回去还给人家,说声是无意的请原谅,或干脆扔掉它一走了之。我想我会的。

那次在父亲办公室玩,不巧正撞上有两个人因其中一个怀疑另一个深夜趁他不在家欲对他的老婆行不轨之事,而另一个又自觉冤枉,两人便打了起来。我吓得跑出去躲在房子后面,脸色发白,双腿颤抖,还尿了裤子。二十年后的今天,每当看见有人打架,我会莫名其妙地很兴奋,仿佛在看马戏表演,即使他们打得头破血流,我也觉得不够过瘾,应当再激烈些才算大饱眼福。

人总是要变的。人终究要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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