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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偶然到必然 |
| 2006-09-22
作者：肖占国 |
——读《意外或偶然》有感
■肖占国
《意外或偶然》，从书名看似一部哲学著作，然而，翻阅内容，方知是一部针砭时弊、评古论今、今古齐观的新闻评论杂文集。
作者田东江先生，是一名功底深厚的报社记者。他读正史、野史、史料笔记，有自己独特的视角，用史料与新闻评论相结合的方法，来来审视当前的社会现象，往往有出人意料的发现。
书中有一篇，取名为“‘以酬廉吏’和‘量增官俸’”，讨论高薪养廉。作者从5世纪北魏的一次“以酬廉吏”到15世纪时代提出的“量增官俸”，目的都是告诫官府“养廉”，通过“养”使得官员能够奉公守法，贪风自息。我认为这样的“养”太过理想化，这仅仅是善良人们的愿望而已。其现实生活中不乏有厚禄照拿、钱财照贪的官人。历史上“和绅跌倒，嘉庆吃饱”就是一个典型例子。通过史实作者认为:“缺乏法律及其实施作后盾，所谓‘量增官俸’只能算是空谈的一种，并不可行，大约当时的人们也意识到这一点了吧。”有了高薪就一定清廉？未必！历史上以清廉闻名的人数不胜数。同样做到清廉，西晋的胡威又把它划分为“恐人知”和“恐人不知”两类:有人清廉，却不声不响；有人清廉则到处宣扬，其高下当然是路人皆知，一目了然。
作者对现实中“革命小酒天天喝，喝坏党风喝坏胃，喝得老婆背靠背，一瓶两瓶也不醉”式的干部，进行了“读史纵观”式的剖析。从殷商、前秦、三国、宋朝、南齐、直到明末，历述喝酒误国，例子虽有极端，起码说明酒喝多了，绝不是什么好事。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官位在身的好酒，带动风气污浊不说，倘若别有用心，为政就更是不堪。
本书书名取自下编中的一篇杂文——《意外或偶然》。“意外”的发现，“偶然”的出现；其中蕴涵着“必然”的结局。因此，人们乍一看这书名便想到了哲学这一命题。
相传鲁班上山打柴，意外被树叶划破了手，因而发明了锯。茶叶的发现也是事出偶然。相传神农尝百草，有一次在溪水边架起铁锅准备煮草药，水烧开时有几片树叶飘落到锅里，当即有一股清香从锅中飘浮出。神农好奇地走近细看，汤色渐成黄绿，并有清香随着蒸汽上升而缓缓散发。他用碗舀了点水喝，只觉味带苦涩，回味香醇甘甜，而且口不渴了，人不累了，头脑也更清醒了。他就将这种树叶定名为“茶”。地球大陆漂移理论的假说亦是如此。德国气象学家、地球物理学家魏格纳博士，在浏览世界地图时发现——大西洋东西两岸，南美洲巴西的凸出部分正好是非洲西海岸的凹陷部分，两边可以拼合起来。这使他突发奇想:这几块大陆会不会曾经彼此相连，后来因为地质的变化而彼此逐渐分开了呢？经过魏格纳长期的研究，1912年他第一次提出了“大陆漂移”的伟大设想。由此可见，在有心人那里，意外或偶然的经历，也就可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有时，通过看似平常的事情，却也有“意外”的结果，如盗墓也可能有“意外”的发现，小偷可以偶然“偷”出贪官。一个在公安机关多次行窃的小偷被抓后牵出公安队伍中的蛀虫——陕西省宝鸡市公安局局长范太民。范太民受贿15万元。在广东还有省商检副局长李军，因他的住宅被歹徒打劫，失窃财物共计120多万元才露馅而犯案。受贿的结局，必然被清出公安系统，开除公职……外因是条件，内因是根本，这也是哲学命题。
作者对“意外或偶然”从读史的角度进行分析，其发展往往蕴涵着某种必然。人的性格往往决定人的命运。
三国时期，有个叫祢衡的人，他很有文才，有胆有识，嫉恶如仇，自命不凡。
曹操在与群臣议事时，祢衡口出狂言，不把众臣放在眼里，曹操问祢衡:“你祢衡又有什么了不起？”祢衡仰天大笑，趾高气昂地说:“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我的才能可以为皇帝治理天下，我的品德比得上圣贤，我不像那些庸人，只会吃饭、奉承，溜须拍马。”曹操怒在心中，却给祢衡在宫中安排击鼓一职。次日，曹操大摆酒席，招待群臣宾客，席间曹操让祢衡上来击鼓。他擂鼓技艺精湛，鼓音慷慨激昂，客人们听得如醉如痴。鼓声刚停，祢衡在文武百官面前脱光衣服，笑嘻嘻地站在那里。曹操气得大骂:“你太无耻了！”祢衡反唇相讥道，欺骗皇帝才叫无耻。我脱光衣服，是让你们看清我是清白的！并指着曹操说:“你是肮脏的人！你不分好人坏人，是因为你眼睛太脏；你书也不读，是因为你嘴巴太脏；你不懂历史，是因为你身体太脏；你听不得别人劝告，是因为你耳朵太脏；你容不得有才之人，你却让我打鼓，这不是小看人吗？”这就是有名的故事“击鼓骂曹”。曹操被祢衡一阵痛骂，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在文武百官面前发作，强装笑颜，派祢衡到荆州劝降刘表。祢衡大哭，群臣不解，祢衡说，往棺材里走去，怎能不哭？到了荆州，祢衡对刘表讽刺一番。有人叫刘表杀了他。刘表说:曹操不杀他，就是想借我之手杀他，使天下人笑话我。后来刘表派祢衡到黄祖那儿去了。开始，黄祖待他不错，不料，一次两人喝得酩酊大醉，祢衡出口不逊，黄祖一怒之下，果真将祢衡杀死。曹操知道后说:这个家伙嘴太厉害，活该倒霉！
祢衡为他的狂傲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死在黄祖手里可以说是偶然的，不过，即便黄祖放过了他，他也可能死在另一个人手里，这恐怕是必然的。
《意外或偶然》一书，语言精炼，文笔流畅；言之有物，掷地有声；借古喻今，今古齐观；通古论今，发人深省。
《意外或偶然——报人读史札记》田东江著商务印书馆2006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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