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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耳朵

(2012-07-04 13:1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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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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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一心

姆妈

杂谈

分类: 如实写作

              为了记念第一次用医保卡,第一次被人如此吹耳朵,敷衍此文,以作记念。

                                                                              作者

 

    吹耳朵,是种古怪的体验,我不写出,不足以表达它这一古怪。

    说起这个吹耳朵,就不能不让我想起许多关于耳朵的往事来,人这个联想,也算是个古怪的东西了。

    早年间,幼儿在乡下生长,没有什么可以玩的,玩耳朵也算是一种被逼出的玩法。

    有小儿对小儿说,我们说个滴滴话吧(悄悄话或者低低话),这类多是“此避人耳”的话,你把耳朵递过去,对方却没有说话,而是猛地往耳朵里吹了一阵风。等你反应过来,他哈哈哈地大笑逃离,因为他占了大便宜,你吃了苦头。苦头未必多大,只感到一股热风直入耳朵之中,热热地,耳朵被灌得嗡嗡作响。第二次碰到想说滴滴话的,就变乖了。双手捂双耳,大叫一声:“我不要滴滴话。”是大一点的小儿,他见你上过当,便用蛮力来,把你捂着的双耳搬开,猛地对着耳朵一阵大吹。

     上当小儿就会回家向姆妈一阵投诉,被人吹了耳朵。姆妈一听,轻轻拧下耳朵,拍拍小脑袋,让儿把头一歪,风儿便倒出来了。小儿见风被倒出,就活蹦乱跳地玩将去了。

     还有一个事儿,与耳朵八杆子也打不着,去要用耳朵派上用场。老家多湖,一年到头可以捉到鱼吃。吃时往往被鱼刺卡喉咙,卡了喉咙,姆妈会扯着耳朵往上提,口中连唤:“喵儿喵儿”,意思是要猫把小儿喉咙中的鱼刺衔走。怪也怪的,往往这法子蛮灵的,刺一会儿真不见了。又可以大口大口吃白米饭了(现在的小儿估计不会相信,那时的小儿可以大口大口地吃白米饭,什么菜也不要)。

说了吹耳朵,乡下还有一个搞法,叫“熏耳朵”。这个熏可不读熏,要读“qiū秋”,也就是熏。为什么要读“qiū”,这个我爷爷肯定晓得,可是他老人家已经逝去多少年了,连我爸爸也逝去了十几年了,现在轮到我了。所以这个“qiū”意何解,就放一边了。

    这个我二舅舅会这一手。他长得太像我外婆,十分矮小,也不爱说话,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生存着。外婆在我幼年说,“这娃儿长得黄皮寡瘦的,怕是耳朵里生了虫,吃脑门膏子,快点把耳朵的虫儿qiū qiū沙”,二舅舅一听,也不应声,忙拿块瓦片,放到灶堂里烧上一阵子,用火钳夹出来,从一个小布袋子里倒出几十粒韭菜子,韭菜子长得怪,像个三角型的样子,是那种暗暗的碧绿色的小粒。等它还来不及在热瓦块上炸响弹跳,好个二舅,便拿出食用油往瓦片上一浇。说时迟那时快,一阵焦烟腾起。好个老舅,拿起一只便不粗关节通穿的竹管,按下我的头来,一头对着耳朵,一头对着瓦片儿,就开始了熏耳朵。不一会儿,我的耳朵热热的,嗡嗡的作响,好像熏得眼泪也流出来了。等他好不容易把头和竹管分开,我们忙一阵地看瓦片儿,有许多条状的虫儿,躺在瓦片儿上。忙向外婆报告,她便眉开眼笑起来,“好了我的儿,虫儿再也不会吃脑膏了。”当天晚饭,给我狠狠地压了一碗白米饭,“平时吃的都叫虫收了税,这次吃的算是自个儿的了”,我便狼吞虎咽吃将下去。外婆又忍不住称赞说:“qiū的好!滴滴(这里是滴滴是时间短的意思)见效。”

    多年后,我希望重温“qiū耳朵”,二舅舅嗡声嗡气地说,“你的脑浆长硬了,小虫儿们吃不动了。如果耳朵不舒服,肯定是别的毛病。”从此,我与吹耳朵熏耳朵完全分开了。

    什么话都不要说得太早,我说了彻底与耳朵分开的话,人家耳朵不这样想,它的毛病找上门来。

先不说耳朵,因为的确与耳朵无关的。

    今年总在感冒,半年感冒了三次。我有个坏毛病,就是不肯看医生,何况感冒这玩艺儿也不是什么大病,撑一撑就过去了。春节后感冒一阵儿,就撑过去了;去成都搞个武侠大奖,回来又扎扎实实地感冒了一次,也撑过去了。第三次感冒,好像就不那么好撑了。只好回到老娘的身边,要她老人家给我做点可口的饭菜。实在说,她做的菜,太咸了,有一次我放开吃了,夜半硬喝了一热水瓶开水,拉了两天肚子。但从小吃惯了她做的菜,口味就重。现在这么老了,不敢吃过咸的菜,生了病,回到妈身边,斗胆吃点也没关系。姆妈见我今年这个运气实在不好,逼着我去看医生。她放出了狠话,“如果你早上死了,我会活不过晚上。”我一听,我死不要紧,还要带上妈,这两条人命的,实在不妥。

    更要命的,这次感冒,有点古怪,就是说不像感冒,有点怪异。那个脑袋先是右耳嗡嗡响,响了几天,半天麻木了,转到后脖子,也就木了。后脖子一麻木,整个脑袋就基本上成了木头做的。我坐在办公室,面对电脑,就像个上木下肉之物。有人来报告,我半天反应不过来。想了半天,有点不踏实,就上百度搜寻一下。一查不要紧,要紧的我差点昏了过去。耳鸣不止,是脑中风。脑中风不要紧,要紧是被人笑,这个人一辈子歪脑筋动多了,搞成了脑中风。

    正犹豫不决间,做了几个左转右转脑动作,好像脑中风的症状好了许多。回到老娘身边,被她一逼,就去了医院,上下左右一看,说还行,没什么大病。医生这么一说,疑神疑鬼没有了,病就好了一半。回来单位来,坐在电脑前,准备干活。脑袋好像和我做对,又不好了。左摇摇右摇摇,好像右耳朵有晃荡之声响。

    本人不喜欢看病,是因为本人不病,就算本人病了,也坚决不看。如果要看,肯定是老娘下了死命令,我就到小医院去将就一下。实话说了吧,我不看病还有一个情结,一直改不开。我有一个同学叫须一心,姓挺怪吧。人长得挺壮,戴一副眼镜,又很文气,两者一结合,属于很有魅力的人,处在春秋盛年,又是一家电视台的编剧,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时候。他老人家就有了一次感冒,感冒了就自然上医院。因为是名人,又是文人,被格外的重视起来了。医生上下左右一查,硬生生地把他给诊到了世界的另一边。他临去时,用尽最后的力气对诊他的医生说:“我要控告你们!!!”艾,一个大活人,硬是被诊死了。我有几十年没看病,也壮得像只牛(本人属牛,狮子座的),多生猛的,平时无聊还码几个字,猪鼻插葱,装象。搞到大医院后,被格外一重视,那不是死得成么。还是不去的好。从另须一心氏的角度来说,他会万万阻止我去,特别是感冒了,千万劝我不去大医院。去了,就会和他在另一个世界见面。看在须一心氏面子上,也断不可以去。如果不去呢?脑袋像不是长在自己身上,难过。去吧,也该用用这张医保卡了。我好像记得我有什么医保卡的,是多年前发的。我放哪儿了。我就找,先在家里找,再到办公室找,先在现有的文件中找,再到过去的文件中找,总之,找了三天,终于把它找了出来。活该我要用医保去看病了。

    我这人特别迷信,想想我这一用医保,就是提醒我进入了老年时代。尽管人都是要老的,让全球的人都老去吧,我还是愿意慢一点老的。找到了医保卡,好像不看医生是万万不行的。我挣扎了一天,终于决定持医保去看医生了。在路上一边开车,一边自个儿嘀咕,这病也古怪,千万不要是感冒就好。

    到了武大的中南医院,向挂号的医生描述了一下,医生说,“挂内科,看感冒。”我在路上小有得悲壮,一下子被大大地提升了,很悲壮。就是感冒又怎么样呢?去就去,没有什么了不起。上了二楼。向医生描述了一番,他说,“你改个号巴,挂五官科。”这个我一下像个皮球歇了那份悲壮的气,悲欣交集起来。下得楼去,换挂号。心里说了几次:“天不绝我。”    换了挂号,到了四楼,进了耳鼻喉科。在大厅旁就是一个诊疗室。见一穿小白大褂女医生拿一针筒对一病人扎耳朵,见另一医生对又一病人捏着鼻子在倒腾什么,不知怎么冒了一身冷汗。等到可以去看时,见一女医生蛮亲切的那种,可以称之为“大妈医生”。她用一个探视镜看了一会儿我的耳朵,对我说,“去做个深度检查。”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她又说了一遍:“进一步检查。”去交费,再去里边检查。这第一次来这么正规的医院看病,实在有点犯糊涂。照着做了,被一老点医生在一个房子里检查了一遍,又带到另一房子里检查了一遍。医生好像嚼口香糖。我一时也没搞清,他这么老了,干吗要嚼口香糖,嚼吧嚼吧,反正医生就应该这样子。等他检查完,我问:“我没有毛病吧。”他含糊地说,“有。”我便拿着他的检查单去找那个大妈医生。大妈医生笑咪咪的。突然严厉地问我:“喝酒没?”我一慌,忙说“没。”她用更严厉地口气问:“喝酒没?”“昨天应酬过了。”“不准喝酒!听到没?”我小学生地回答了:“不喝。”她温和地点点头。“去治疗室。”

    我就知道我要去那个地方,就是方才看到一个小医生用针打人耳朵的地方。我深呼吸一口。走进治疗室。我进去时,这里病人没有了,小女医生示意我坐下。我见她就是刚才那个拿针打人耳朵的小医生,忙讨好地说:“你们很厉害的样子,用针可以打到耳朵去。”她说,“其实很简单的。”她很谦虚样子。“我会打耳朵针。”她摇了摇头。在一个纸片上写了三个小字“吹耳朵”。拿出一个像钩子的粗钢丝,头是弯曲的,头顶处有一个小孔,就是说,这个睐钢丝是通的。用棉球擦了擦,一头套一个可捏可挤的皮球。另用一根皮管塞进她的耳朵里,一头接到我的病耳朵上。

   这两个东西到底怎么给我吹耳朵呢?就是说她会用耳朵发气功吹我的耳朵吗?正纳闷间,她用那个带钩子的钢丝,掏进我们的鼻子里,往上伸进去。由浅入生,先是麻酸,又是怪痒,再是鼻孔处的嫩肉,被钢丝条碰得胀痒痛楚,总之,那种感受古怪极了。平生第一次被人这么掏,就是忍不住,想打个喷嚏。这时,小医生严肃地说:“请克制一点。”“我克克克制不住,啊哈哈!啊哈!”她一脸不悦,对我说,“你鼻涕好多,去选一下。”我才了解这个吹耳朵是我平生仅见的,就是捏着这个不锈中空的钢丝,从鼻孔里往耳朵里吹气。我定了定神,深呼吸一口,告诉她:“我准备好了,你来吧。”她点点头,便用钢丝往我鼻子里掏。我啃了几下,她顺利地进入了我的鼻子最深处。

    这时,我听见她开始捏手中的皮球了。一下二下三下,她每捏一下,就说:“吞咽一次。”我的耳膜好像往外鼓了一下,她说:“通了一次。”我说“是。”她又捏了几次,我又通了二次。她换了一个鼻子,我呛咳不止,她说这边很敏感。她收了钢丝,我忙跑到一边去选鼻涕。她终于三番五次掏了进去,吹了几次耳朵,但通的效果不好。她忙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粗些的钢丝管来,说用这个。我说好。如此这般。感受比较上面第一次体验的,要更复杂更难过一点,我挺着,怕小医生严肃地对我说,请克制点。这个话的诠释是,这么老的人了,连一点克制也没有。

   吹了耳朵出来,脑袋不重了,但想打喷嚏而不出,想笑而笑不出,这也是另一种古怪的感觉。我看看药单,这吹耳朵体验的代价,一次是四十元钱,我要做六次。大妈医生说了,六次做了再去找她。她说耳朵还有一种吹法,就是水吹法。你也来次吧。

    我说,你检查后看要不要水来吹吧。

    为了记念第一次用医保卡,第一次被人如此吹耳朵,敷衍此文,以作记念。

 

 

                                                             2012年7月3日星期二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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