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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哥与任峻,一些久远的事情

(2012-07-03 17:08:12)
标签:

杭州

金学种

任峻

冯知明

白堤

苏堤

过去

年少

回忆

杂谈

分类: 如实写作

    编者按:是不是人渐渐老,就喜欢回忆,过去的时光真的很美好。幸逢从前还不算太懒,留下一点文字,现可成记忆线索。看到现在的黑哥,回忆从前的黑哥,确有大变化也。将从前这篇小文(算起来,应该是上个世纪的文字了,好像有点老了,连个网络语言都冒得滴),从我的小站上www.fzm129.com搜寻出来,自娱自乐自我感受一番,感叹世态之多变化也。

 

     杭州有好几年没去,总说去总没去, 心实向往之。此次从汉返宁,痛下决心绕道杭州作匆匆一游。判断一个城市的远与近、亲与疏,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以自己在这个城市的朋友多寡为标志的。

     杭州我有三个很值得回味夸耀的朋友。一是《现代青年》的光辉。他老家在此,海口因为地域限制,杂志社编辑部只好设在杭州。我来杭州时,他回了海口,我只好在黑哥处操起电话,把他一顿臭骂,算是作为他逃避请我的代价吧。

     另一位同学任峻,大学几年我们同住一个宿舍,他常常怀揣一瓶白酒,叫上我,让我去买点什么花生米和兰花豆,盘腿打坐在草地上,你一口我一口地喝了起来。酒喝得差不多了,两人开始对骂。他说,看你那副尖嘴猴腮样,脸上写满的“奸商”二字,认识你这种人真他妈的不幸。这小子每次变戏法从我口袋里掏钱,酒喝得差不多了,就要骂我一番,他发泄够了,趴在课桌上彻夜写他的小说去了,小说不间断地发表,他的身子却不断地干瘦下去。当然,我也不是好玩的,手猛地一指,眼睁得溜圆,大骂,你这个装深刻的东西,身板不算低,一副“猥琐”(他自称语)相,弄得哈腰驼背的。两人对骂够了,你看我我看你,往往异口同声地叫道:“没劲!”转眼乱看,草地上有几个女学生正用心读书,“怎么样,去逗逗她们吧!”刚一站起来,满身酒气就把几米远的女孩吓得赶紧逃走了,这样一来,更使我们自讨没趣。

    黑哥是我们大学时的班长,这外号是我为他命名的,不知不觉中,他们家就黑了一片,老婆是黑嫂,女儿是黑小妹。和他在一块,那简直是受精神折磨,他常用鲁迅先生“痛打落水狗”的精神来攻击我,芝麻大小的事也能找个由头,无限上纲,把你骂得一愣一愣的喘不过半点气。黑小妹从很小时就站在我这边,无限同情我的被虐待。每次去杭,黑嫂总会奉上一些礼物给我,以弥补黑哥咒骂我所受的精神损失。黑哥可不管这些的,他家的礼品慢慢地流进了我手中。后来,我找到了他的弱点,他在不熟的人面前不会吭气,在女士面前还有点木讷和羞涩。这种机会难得,我不会放弃,极尽咒骂之能事。有两次我在女同胞面前对他还进行了声泪俱下的控诉,弄得他极其狼狈。当然,如果任峻在的话,骂不过黑哥骂开了任峻,可怜的任峻就拿黑哥的高档白酒出气,等我们骂得差不多了,他把一斤白酒就喝光了。三人大笑,乐此不疲。

    在黑哥家住了一夜,去任峻家。尽管路段有点偏,可房子大,装潢考究,这个鬼鬼祟祟的小子已提前进入了21世纪。打开一扇窗,窗外荡漾着一条运河,运河里还有一群鸭子随波逐流,一眼望去是一块都市里难得的自然草地,草地上有牛羊放牧。我端茶杯坐上窗台,任夫人有几分得意地说:“怎么样,像不像我家后花园?”男人要有绅士派头,不扫女士的兴。于是,我夸张地叫道:“咦呀,这比喻真贴切!”

    黑哥进门时,大叫一声:“乡下人进城呀。”端起为他准备的一杯咖啡一饮而尽,惹得一阵哄笑。黑哥大叫:“苦药不喝了,要茶。”我对任峻说:“宁波乡下人,喝什么咖啡呢?”三方基本上又进入了战争状态。我坐在窗台极目远眺,心旷神怡,此刻不卖弄一番更待何时:“使人想到了塞纳河。”把双脚翘在墙壁上、横躺在长沙发的黑哥大叫:“作秀。”他开口不讽刺我不近情理,室内大笑有声。任峻着一身睡衣,几分随意几分潇洒几分散漫,在举手投足之中表现得恰到好处不露声色,找到攻击点不太容易。幸好电话响了,任峻的朋友在电话那头告知正在享受咖啡,任峻随口附和:“每午起床,我也要喝杯咖啡。”目标暴露,我和黑哥扯着嗓门异口同声大叫:“作秀!”

    我叹了口气,任夫人关注地问我怎么啦?我夸大其辞地说:“悲哀呀!为这套豪宅。”几双眼睛同时注意我。“我为黑哥悲哀呀!”于是任峻快意地发笑,好像他找到战友和知音。“黑哥可怜也是可怜的,在这洪流滚滚的经济大潮中,关起门来看了300本世界名著,写了三部长篇,住在那破房子里苦读,自以为守住传统,不小心成了老古董。”黑哥怪叫了一声。任峻尽管脸上在笑,表情却复杂多了,黑哥的套路是抓住对方的弱点不留半点情面。而我则来了个声东击西:“任峻,你这个混帐东西听着!”他的优雅风度被我粗暴地砸了个大窟窿,“这么好的环境也留不住你,每晚出门鬼混半夜才归,不是咖啡馆就是歌舞厅;喝酒要喝半斤以上,抽烟两包半。你这傻瓜,想找死!讨死也不是这么讨的呀!”这话说到他夫人心坎上了,她独撑局面鼓掌欢呼,但偌大的客厅里只有零星的巴掌回响。我这一箭三雕可谓了得。

    此次杭城我最快意之事是什么?他们不知来头不敢接茬,我也不想绕圈子了:“任峻!小子,那时我脸上写满了‘奸商’,怎么现在这两字跑到你脸上了。”这快意事就是报了十年前的君子之仇。“此次杭城最大的收获是什么呢?”任峻动了动身子:“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然后恨恨地说,“等着瞧,到时弄部长篇巨制吓死你!”“好的,我等着,”我好脾气地说了句真话:“赤脚走杭城。”此行杭城,我最有兴趣效法黑哥赤脚一番。我不知道是什么目的出于何种灵感让黑哥赤脚一开而不可收,这种典型的文人作派又无法找到师承何处。偶有一次,发现林语堂先生迷恋赤脚似乎比黑哥更甚。据说是林先生对青梅竹马的初恋情人赖柏英难以忘怀,尤其对她赤足的崇拜。林先生在北京大学当教授时,他最喜欢不穿鞋子在系办公室的地毯上行走,认为这是“生活中最奢侈的享受之一”。

    黑哥家住在宝石山脚下,他三室一厅的房子在十年前也是超前的,任峻刚来杭城时曾在他的书房里住了几个月。这地段,在杭城处于闹中取静的风水宝地。黑哥每天早晨6点钟起床,赤脚走两小时去单位上班。尽管昨晚3人胡侃海吹至凌晨2点,但我依然5点醒来,侧耳聆听后山他写过的那种“鸟声”,果然鸟正婉啭啼鸣。不敢再睡,希望尝试黑哥的锻炼之法,体验一下身心溶入自然的感觉。黑哥已悄然出门,天空昏暗,还下着蒙蒙细雨,我也赤脚尾随而去。他“啊”了一声,看看我的赤脚:“不行不行不行!”连说三声,慌忙返家,提一双鞋拿两把伞:“你来,这两种东西都不能少。”我决心已定,要作一次赤脚行。尽管我是在乡村长大,从小也打惯了赤脚,但告别赤脚毕竟有20余年。我顺路上山时,走得歪歪斜斜,脚掌受力不均,两腿酸软麻酥,样子多少有些滑稽,又要故作镇静,怕惹得他笑话。还好,也许是清晨他心情好,对我的窘态视而不见,便安下心来走路。最初的不适反应后,我好像回到了幼年时光。其实,黑哥家后的宝石山,只能算作一个小丘,或者是杭城的一个制高点。顺坡爬去,又拾级而上,循序渐进,不一会儿就到了出阳台。在细雨和薄雾中,柔美多情的西湖尽收眼底,西湖给我印象十分小巧,此刻放眼望去,犹如披着轻纱或罗帐中的睡美人。我们一边闲聊一边漫步,有些闷气,黑哥索性脱掉他身上的一件和尚领汗衫,因为他手中有鞋有伞,故脱得很慢。我也忙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搭在肩上。我们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从栖霞林下山,绕岳庙旁,到曲院荷风公园,从正门进,由后门出。走苏堤时,细雨变成了密集的雨滴,砸向湖面,早行人等纷纷避雨。我们怀着先见之明的喜悦撑开了雨伞,依然漫游得从容不迫。上西泠桥,经孤山,又过林和靖纪念亭,顺平湖秋月行,再沿白堤回,行至断桥残雪,踏上宝叔路。我们这身扮相,一路走来,黑哥如入无人之境;我却总忍不住观察一下擦身而过者对我们流露的神色。令我失望的是,除了有几丝淡然的一瞥外,连好奇的目光也不曾有。倒是我自己,看着通体黑亮的黑哥,又看看白晰得如女人的我,一黑一白对比如此强烈,赤膊上阵赤脚结伴而行。晨雨疾来,光溜溜的身体上方,顶着一把大红伞,越看越有趣,越看越想笑,于是,立在路边,哈哈猛笑,笑弯了腰。黑哥不明事理,发呆地看着我,无法对我的行为作出反应。

    我指指他,又点点我,在这个美妙的清晨美丽的西湖之滨把欢笑送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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