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

高考诗歌阅读解析㈡

【全国课标二卷】

丹青引赠曹将军霸（节选）

[唐]杜甫

先帝天马玉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

是日牵来赤墀下，迥立闾阖生长风。

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淡经营中。

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注释]曹将军霸：即曹霸，唐代著名画家，官至左武卫将军。玉花骢：唐玄宗御马名。赤墀：宫殿前的红色台阶。闾阖：传说中的天门，这里指宫门。斯须：一会儿。

[解析]《丹青引赠曹将军霸》是杜甫晚年（唐广德二年，公元764年）写的一首古体长诗，这里是节选片段。“丹青”指绘画，“引”是一种诗体，曹霸是盛唐画马名家，安史之乱中，潦倒漂泊。杜甫与曹霸在成都相识，同情他的遭际，写了这首诗。

起首两句“先帝天马玉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先侧面介绍“天马”。“先帝”指唐玄宗李隆基，他已经在公元762年去世，故称“先帝”。“天马”指神马，这里特指皇帝御用的骏马。“骢”指青白杂毛的马，又称菊花青马。称为“玉花骢”可见马的俊美和皇帝的宠爱。也正因为喜爱，所以先帝曾让众多画师为骏马画像，但是都画不出玉花骢的品相和神采，可见骏马神采非凡，难以把握。这里以名马画师为曹霸高超的画技做出第一层铺垫。

三、四句“是日牵来赤墀下，迥立闾阖生长风。”——再正面介绍“天马”。这一天把玉花骢牵到宫殿红色的台阶之下，场面隆重，可见先帝对这次画像寄予厚望，也可以推想出曹霸画技高超，艺名远扬。玉花骢也真是名不虚传，屹立在宫殿门前，威风凛凛，气宇非凡。这里以玉花骢难以把握的神采为曹霸高超的画技做出第二层铺垫。

五、六句“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淡经营中。”——描摹曹霸动笔作画前的准备。先帝颁诏让曹霸作画，将军意定神闲，拂展开白色画绢。接下来并没有马上动笔，而是悉心观察，全神贯注，构思布局，揣摩经营。大唐宫殿，凝寂无声，从先帝到官员，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曹霸身上。这里以动笔前的凝神构思为曹霸高超的画技做出第三层铺垫。

结末两句“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描摹曹霸一挥而就完成画作。三层铺垫之后，“斯须”二字，写出作画之神速，画技之纯熟高超。描写画作只用四字：“九重真龙”。而画卷上玉花骢的超逸品相，飞扬神采全都包容其中。有史以来的一切名马，在玉花骢的画像前都盛名荡涤，平凡无奇。补充反衬，万籁俱寂，余音袅袅。

[古诗今译]          丹青引赠曹将军霸（节选）

开元年间先帝的一匹御马叫玉花骢，

众多画家描绘的形象都与原貌不同。

这一天玉花骢被牵到殿前丹墀之下，

昂首屹立在宫门更激扬起凛凛雄风。

先帝诏命将军你拂展素绢摹绘御马，

将军立意构思呕心地筹划辛苦经营。

       顷刻间真如九天龙马现身活灵活现，

       一挥荡涤历代凡马无非都徒具虚名。

 [附全诗]                       丹青引赠曹将军霸

杜甫

将军魏武之子孙，于今为庶为清门。

英雄割据虽已矣，文采风流今尚存。

学书初学卫夫人，但恨无过王右军。

丹青不知老将至，富贵于我如浮云。

开元之中常引见，承恩数上南薰殿。

凌烟功臣少颜色，将军下笔开生面。

良相头上进贤冠，猛将腰间大羽箭。

褒公鄂公毛发动，英姿飒爽来酣战。

先帝御马五花骢，画工如山貌不同。

是日牵来赤墀下，迥立阊阖生长风。

诏谓将军拂绢素，意匠惨澹经营中。

斯须九重真龙出，一洗万古凡马空。

玉花却在御榻上，榻上庭前屹相向。

至尊含笑催赐金，圉人太仆皆惆怅。

弟子韩干早入室，亦能画马穷殊相。

干惟画肉不画骨，忍使骅骝气凋丧。

将军画善盖有神，必逢佳士亦写真。

即今漂泊干戈际，屡貌寻常行路人。

途穷反遭俗眼白，世上未有如公贫。

但看古来盛名下，终日坎壈缠其身。

[译诗]              丹青引赠曹将军霸 

曹将军您是魏武帝的后代子孙，现今却沦落在平民的清贫寒门。

英雄割据的时代虽然已经过去，您秉赋曹家文采风流依然留存。

当初学习书法您师从于卫夫人，很有心得只遗憾没超过王右军。

毕生醉心于绘画不知老之将至，荣华富贵对于您如同空濛浮云。

开元年间您经常会被先帝召见，承载恩泽您曾屡次登上南薰殿。

凌烟阁功臣画象年久消褪颜色，将军您挥笔重新绘制别开生面。

良相们头顶恭敬呈进戴上贤冠，猛将们的腰间都佩带着大羽箭。

褒公鄂公的须发都在灵动飞扬，各个英姿飒爽如同在酣畅作战。

开元年间先帝一匹御马玉花骢，众多画家描绘的都与原貌不同。

这天玉花骢被牵到殿前丹墀下，昂首屹立宫门激扬起凛凛雄风。

先帝诏命您拂展素绢摹绘御马，将军立意构思筹划惨淡地经营。

顷刻间九天龙马现身活灵活现，一挥荡涤历代凡马都徒具虚名。

玉花骢图如真马退居御榻之上，榻上和阶前双马屹立相向相同。

先帝含笑催促左右赏赐您黄金，马倌太仆都瞠目结舌失落发怔。

门生韩干学画很早就拜您为师，他也擅长画马并穷尽特殊形象。

韩干只画外形画不出内涵气质，忍心让骅骝骏马生气凋谢沦丧。

将军画作精彩原因在于有神韵，一定遇到杰出人物也画像写真。

而今你漂泊沦落在战乱的时代，只好经常画一些遇到的普通人。

身处逆境反而遭受世俗的白眼，人世间还没有人如您这般清贫。

只要看看自古负载盛名的人士，都是终日里坎坷穷愁纠缠其身。

[题目解答]

1.如何理解曹霸画的马“一洗万古凡马空”？曹霸是怎样做到的？请简要分析。

答：“一洗万古凡马空”是诗人杜甫对曹霸所描绘的玉花骢的赞语。它应该包括四层意思：一、形神俱备，超越了众多画工绘制的玉花骢；二、如真龙出世，使得历代名马都相形见绌，徒具虚名，平凡无奇；三、画如其人，显现了画家高标卓立的才华；四、诗以言志，暗含诗人的一份自我期许。

曹霸承接诏命，拂展素绢做好准备；他先是凝神观察殿前丹墀下的玉花骢，倾心感受骏马昂首屹立的凛凛雄风；接下来立意构思，呕心筹划，辛苦经营；胸有成竹之后，一挥而就——顷刻间鲜活的九天龙马呈现在素绢之上。

2.为了突出曹霸的高超画技，诗人作了哪些铺垫？请简要分析。

答：为了突出曹霸的高超画技，诗人作了三层铺垫。第一层用画工们的作品对照铺垫：众多画工都描绘不出玉花骢超逸绝伦的“天马”神态；第二层用玉花骢的形象烘托铺垫：玉花骢屹立宫门前，激荡起凛凛雄风，描摹实属不易；第三层用曹霸画前准备正面铺垫：从容淡定拂展素绢，动笔前悉心观察揣摩，惨淡经营。铺垫充分，只用“斯须”二字，就写出了曹霸挥毫现“真龙”，一洗凡马空的高超画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