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登上比睿山大约是两年前，当时开车跟作家余华一起上去的，寺院的殿堂很高，四周又有很多参天的大树，我请他朝上看，就像永远要爬坡的样子，余华说；“这儿的寺院有点儿意思。” 的确，殿堂的台阶很陡，仔细看上去，原来也是一块山顶的平地，是从“不陡”故意变成“陡”的那种建筑方式！从山顶上放眼看去，山并不高。 

 

  日本寺院喜欢造境，所谓“顺其自然”的手法几乎等于零，去过这么多寺院，包括和歌山县的高野山，绝大多数的景致一看就是人工雕啄的，跟你没商量。

 

  比睿山号称“日本的佛山”，历史上出过亲鸾、道元这些佛教大师。亲鸾是净土真宗的僧侣，道元是一代禅师。前者是一个日本乡下的和尚，后者曾留学到了中国的江浙，是一个典型的日本贵族。据史书的记载，两代宗师都上过比睿山，而且都在此修行过，但同样都从山上出逃，反叛了传统的戒律，成为了日本佛教史上的“异端分子”！

 

  看来，过于雕啄的佛教必定会打造出它的对立面，这个跟你也没商量。日本人不过春节，我无法享受节日浓烈的气氛，于是，今天默默地登上比睿山，觉得比往常看得远了一些，想得也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