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遥远的距离
——“你知道我在哪里吗?你再也听不到我的声音了,可是我有很多很多话想对你说……”
画面中的桂纶美坐在频海山头的芦苇丛中,她对着MP3缓缓地说,背后是大片大片肆意翻腾的海,那是台湾最南端的海,大海巨大的潮汐声厚厚地淹没了她的所有感伤。
——“雅竺,我就要结束‘福尔摩沙之音’的录制了,再见吧!”
坐在海边的莫子仪,带着大大的耳机,一个人对着巨大的录音麦,默默地喃喃着。独自走遍台湾,只为了寻找不一样的声音,只为了完成和女友的约定,只为了忘却女友、重新开始。一个人,好好地开始。
他在心里问:最遥远的距离,究竟在哪里?
站在最南端的海滩上,桂纶美和莫子仪远远地并排战立着,他们听着眼前的海发出不停的哮喘声,就仿佛每个人拥有的过去一下子戛然而止,仿佛过去所有的不美好都已经统统被厚重的海潮冲散。
那是故事的最后,电影结束时的画面,那些声音却已经被我深深地印刻进心底。
很早下载的电影,在存放过了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之后,重新翻出来耐心看完,却被那些从都市墙角和台南小镇的传来的种种声音无故打动。那些忧郁的人生在大自然的声音面前展示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和无助。无论是错误地收到莫子仪的来信,听到录音带的桂纶美;还是一心想要从失恋中走出来却无法停止思念的莫子仪;甚至于是出走寻找初恋情人无果,在繁芜的都市里,喜欢聆听和猜测别人故事的心理医生,都市中的所有的人群,都离自己的心很远,都住在遥远的地方。而我们实际上,都在找寻一个声音,一个可以聆听心灵让心灵驰骋的声音。
忧郁的莫子仪走遍台湾,他录下大海的声音,录下槟榔西施的声音,录下鱼市场的叫卖声,录下孩子们的欢叫声,也录下自己的声音,那些声音都是无法传达的他对女友的思念。
电影的故事非常简单,简单到令人有点憎恶台湾电影的文艺。可是,我依然忍不住,电影就像毒品一样让我上瘾。从看到莫子仪哭泣的脸庞,从看到桂纶美穿着蓝色的T,带着WALKMAN的大大耳机,站在防海林里,闭目安静凝听时候的优雅,我就开始欲罢不能地喜欢。仿佛看这场电影,自己也在聆听一遍自己的心,忍不住去想,忍不住听了一遍再一遍。
“你听到银河的声音了吗?”
“没有哎,能听到吗?”
“只有心有灵犀的人才能听得到。”
我们听了太多的凡间的嘈杂声,浮躁不安,被都市困惑,被爱情封锁,被事业捆绑,不顺心,一件接着一件同时出现,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所有的问题都会接踵而来。一个人的心和一个人身体,开始慢慢分化,渐渐远离。心有灵犀,当所有的困惑和浮躁不安一一放弃的时候,我们才会听到银河的声音。
最遥远的距离在哪里?电影最后,他们问。
我也问,可是我也依然无法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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