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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明的女儿3

(2005-11-23 16:50:23)
分类: 在虚构与现实之间

 

    你认认那群人

    谁曾经是我

    我站在你跟前

    已洗手不干

 

  《死亡是一枚球形糖果》、《温柔地死在本城》、《可以死去就死去》,从这些诗作的题目上即可见出,陆忆敏在处理这个主题时,是把死亡放在一个能够接受的位置上,而不是与之对立、对抗的位置上;是将死亡当做一件能消化之物,而不是需要呕吐出来的一种东西;死亡甚至是始终与人相伴的柔情蜜意的事物,这种对待它的态度,是包容的、宽大的,用她自己后来的话来说,是“宽怀”的。

 

  在写完有关死亡的这批诗作之后,陆忆敏似乎有一个短暂的歇息时期。当然,不会是通常意义上的那种静止,而是又一个等待、观望、重新积聚力量的时期,一个再度找到自己的音准的尝试时期。《理喻》中的部分作品便是这样。某种东西似乎发生但又似乎尚未发生,某些字句似乎出现但又似乎尚未出现,或者一边写着,一边又用另外一些词句将它盖上。这种犹豫不应该被忽略。也许像陆忆敏这样对待死亡的友善的态度,才更像是从死亡的那一头走过来,是的确经历了那种沉痛的。只不过这种沉痛已经和她内在地结为一体,她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那是一趟回家。我是否能够猜测在人的一生中,尽量不去叩问那个主题才是更恰当的,因为这样做,等于去查看生命的墙脚,去面对人们本来无以面对的自身的脆弱,有过这种体验的人,怎么可能再有力气?怎么还能振振有词或喋喋不休?只要有一点诚实的人就会感到那种彻底的无力,那种一度降临便永远降临的挥之不去的伤痛。

 

    在生活的那一头

    似有裂帛之声传来

    就像我幼时遭遇的那样

                       《老屋》

 

  不必追究!我想只要是中国人就会拥有一份同样的经验,我们凭天生的直觉和悟性就会明白,我们的生命都是从一个伤痛开始。这种伤痛把我们这些在世的和那些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们联系在一起,让我们和他们分享同一种情感。就像我们这片大地上布满不计其数的难以合眼的亡灵一样,我们的身体和记忆中也都充塞着这些亡灵的身影和声音。他们因为不能得到一个体面尊贵的葬礼而不能升天,于是我们就好像和这些亡灵厮守在一起。这是我们处境的一种真相。接下来这批标题为“室内的一九八八”的诗作,依我看,则主要是关于生命与生俱来的隐痛(它的易受伤害)以及和亡灵同住一室的经验。

 

    我细数周身的疾病与积习

    与家人商量

    关上屋门脱胎换骨

                     《一月二十六日》

 

  这便是陆忆敏了。她不会津津乐道于向别人展示她的伤痛,将伤口发展为一种诅咒、示威的力量,甚或是现世找兑的一张凭据,恰恰相反,她宁愿“关上屋门”独自面对它们。可以称之为“周身的疾病与积习”的东西,肯定与某种命中注定的因素相关,乃至是一种形而上的成分,要想“脱胎换骨”似不可能。

 

    我受伤的手疼痛经年

    在记忆中,它的声音

    如一只老蜂飞进心房

    如今,它如一个包裹

    ......

    仍安放在我的床头

    你要相信它从未被打开

                     《六月二十四日》

 

  这里,“受伤”仅仅是一桩内心秘密,是一些悠久的记忆,只是隐隐地在发挥作们(“如一只老蜂飞进心房”)。它过去“从未被打开”,不难想见,将来它也不会被打开。它和那些永远不再发出声音的东西同处一处,和这些被湮埋的事物具有命运上的一致和联贯。

 

    在那昏暗的走廊终端

    与先人们同时落难

    身临绝境的不是我

    但我与身俱在

                    《二月二十四日》

 

  和前面提到的《美国妇女杂志》中的情况一样,这里再次出现了复数“先人们”,于无意识中,陆忆敏仿佛把自己看做了一只“容器”,即艾略特所说的“贮藏器”(诗人的心灵实在是一种“贮藏器”)她将那些从未出过声或永远地失掉声音的人们召集前来,聚拢在自己的诗行中。

 

    我,暗示我高大的客人

    坐下,不要对我瞠视

    ......

    当有钥匙在门上转动

    我蝴蝶般飞向门边

    客人如同书本

    被我遗忘在沙发上

    当我刚要启声说话

    有人就从背后

    拽住了我的头发

                     《四月十日》

 

    有一二个人影

    在我床前晃动

    他们陪伴我但疏远我

                     《四月十九日》

 

    ……我追随你历经一年

    而他们已来追随我

    面壁而坐

                      《十月十四日》

 

  这期间的作品还经常出现诸如“隐入黑暗”、“也已隐去”或“离”和“去”这样的字眼,在某种意义上,它们也可以看做是有关死亡主题的进一步延伸,只是从死亡这面镜子中,陆忆敏读出的是一个沉默的群体,是那些晃动的影子们,这些幽灵甚至构成对生者的一道衡量的尺度,一种遏制和界限。它们和活人身上无言的疼痛站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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