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艺术与商业,永远是电影的两个永恒话题。有人投身商业,以生产精品商品为职业追求,也有人坚持艺术,无视阳春白雪曲高和寡,当然更多的是在二者之间走平衡木的人,立意要左右逢源。
电影是一种大投入、大产出、高风险的行业,投资人总希望自己投资的电影能赚上足够多的钱,而有追求的导演自然又希望在艺术上有突破。于是,导演必须在票房和艺术之间走钢丝。如果无法使投资人在票房上得到回报,甚至血本无归。这位导演自然会在好莱坞遭受冷遇,甚至被永远打入冷宫。在好莱坞的历史上有很多这样的例子。电影的立法者格里菲斯也没能逃脱这种厄运,第一部长片《一个国家的诞生》,以当年的10万美元投资换来高过100万美元票房(这个数目难以精确统计了),可第二部《党同伐异》却是200万美元付诸东流,终其一生都还不清这笔债。
金钱能使一个充满创造力的伟大的艺术家变成了处处看人家眼色行事的三流导演。从表面上看,好莱坞的名导们,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威风八面。实际上,导演时刻处于好莱坞的漩涡中心,充满了危机感。影片给老板赚到了钱,鲜花满地黄金屋,宛如半神。影片的票房砸了,亏了本,马上门前冷落,说不定还得卷铺盖走人。
也许正是这种毫不容情的机制,使好菜坞走到了今天。拥有一批世界第一流的大导演,是好莱坞最重要的财富。
二
在艺术与商业的舞台上总演着让人啼笑皆非的悲喜剧。布努埃尔拍出《一条安德鲁狗》,在口袋里装着石子,好回击观众的抨击,谁料到观众鼓掌,起立,致以热切回应。而有许多立意要讨好观众讨好市场的片子,投下大把银子,却是血本无归。《未来水世界》赶着科幻片的热潮上市,但2亿报资付诸东流,与狼共舞的硬汉凯文•科斯特纳也受了致命一击。
奇 怪的是,“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与“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两条道理一样正确。电影的历史不过短短百年,但已经留下了许多经典,艺术经典有可能只是先锋观念的产物,商业经典却无一例外地,达成了与艺术的美满联姻。像《乱世佳人》这样的片子,就达到了深刻的通俗。该片连续三十多年一直保持着票房冠军的称号,当年的国内发行收入为7760万美元,而当时的电影票价仅为0•25美元。
电影作为一种工业,强制着艺术与商业的双剑合璧。而它们之间的分岐在哪里呢?——艺术是对于未知的探索,感性或理性的探索,归根到底的对人性的质询。它要求艺术家的激进,越过旧有的樊篱,它是一个逆子,抗议,反叛,冷眼看人。而商业要求一个广阔的市场,要求众人的欢笑唏嘘,它必须是保守主义的,以维持最大的顾客群。它得是周全的内倾的,小小的突破也更可能是策略上的考虑。
在好莱坞的历史上,也并非没有导演能在票房和艺术上同时取的成功。希区柯克便是杰出的代表,他1960年推出的悬疑片《精神病患者》。这部得到评论家一致推崇、被许多人认为代表着希区柯克的最高成就的电影,也是希区柯克在票房上最成功的电影,花费了80万美元,首轮放映就收入了1500万美元。而当年“新好莱坞电影”的青年旗手,弗郎西斯•科波拉、乔治•卢卡斯、马丁•西科塞斯以及如今被奉为“好莱坞教父”的斯皮尔伯格,都曾在他们电影生涯的草创时期,怀着一份用电影艺术表白心声,洞穿社会现实的真诚理想,拍出了大批在美国电影史上留下了深远的印记同时又获得商业成功的作品。如《教父》、《美国风情画》、《大白鲨》、《出租车司机》、《现代启示录》等等。影响了整整一代美国人的《教父》,当年的票房净收入为8620万美元,保持了好莱坞多年的记录。
所以说,在票房与艺术之间,并非无法达到平衡。只是这种平衡不是那么轻而易举可以达到的,要取决于导演的本事。好导演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粘合剂,他能把票房、投资人和艺术家们粘合到—起,产生一种叫做好电影的东西。
三
艺术与商业是每个电影人都要面对的课题,而各人交出自己的答卷。没有正确答案。在“多元化”的社会取向中,其中的配比是每个导演的自由选择,只要他还拍得下去。
奇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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