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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银行办事。我的客户经理姓刘,马来西亚人。办完事和刘小姐闲聊了几句。我问她:“听说上周五你们罢工了?”这消息我是从报纸上看到的,报上说,National Bank 和ANZ合并后,National Bank的员工为了争取和ANZ员工一样的加班待遇,于上周五举行了罢工。刘小姐笑着摇摇头:“是工会的会员罢工,我没有参加。”我问:“你为什么不参加?”她说:“找工作已经很难了,哪里还敢罢工?”我又问:“那什么人才敢罢工呢?”刘小姐说:“洋人呀。”我放眼看了看大厅。这是位于二楼的“亚洲营业部”,十几位工作人员,绝大部分都是亚洲面孔。我问:“这么说,你们亚洲营业部照常营业了?”刘小姐苦笑着指了指脚下:“可是楼下都瘫痪了,我们还得去楼下帮忙,站得我腰酸背疼。”楼下是门市部,存取款都在那里进行。洋人罢工,没人站柜台了,刘小姐还得去增援,难怪她腰酸背疼。
“移民苦啊”,从银行出来,我暗自想。不知为什么,得出这个结论之后,我的心情反倒好起来,全然不顾自己就是移民的一员。心情好得令自己都诧异:这又是犯的什么病?
沿着Queen Street信步走去,慢慢就给自己做出了诊断:今天之所以心情好,是因为听了刘小姐的故事之后,我得出了一个感想。甭管这感想有没有价值,反正我有感可想了。我这个人呀,最怕自己没话说。这几天闷在家里,只是读英语,一天下来,没什么可议论的,就像得了失语症一样,很难受。现在好了,终于有话可说了。
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开车回家,一鼓作气,给国内的女朋友写了一封伊妹儿。女友正跟丈夫冷战,前天通过越洋电话向我倾诉了两个来小时。我当时大脑发木,没能给出什么建议,现在则文思泉涌,对其进行谆谆教诲。
写完了,心情格外好。
人性,是多么卑微啊。
我,是多么卑微啊。
2005-4-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