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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授住宅照片,黑马专利,全国仅此一张,贡献给网友,不要随便下载哦。
他们的结合是非道德的,但是艺术的。以后的生活证明,劳伦斯的艺术冲动和癫狂使弗里达的浪漫天性得到了完全的释放,弗里达要的就是这种充满创造和想象的生活。而她的艺术修养和学识对劳伦斯的文学冲动是一种理性的补偿,她在性生活上的开放与癫狂更是对从小受着清教教育的劳伦斯的巨大启迪,将劳伦斯从性的拘禁中解放了出来,体验到了阴阳交流的完美,从而能以更加透彻的人性洞察写作出血肉丰满的小说。这之后的几部名著如《虹》和《查太莱夫人的情人》,女主人公身上哪个没有弗里达的幽灵?
我在他们幽会的89年后一个同样明媚的三月天来到诺丁汉城外郁郁苍苍的梅普里山,来寻找当年教授家的别墅。我拐进那条僻静的小街,一路朝山上走去。这条浓荫密布的街道,两旁是爬满青藤的旧红砖墙,颓败的墙里面是一座座古旧的别墅,或凌乱或整洁的花园。整个梅普里山上花园洋房错落有致,古木参天,花团锦簇。当年这里是高档住宅区,现在依然是,与城里满街的中低阶层的联体红砖楼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条路名为Private Road,现在仍叫这个名字,很好找。我相信,当年劳伦斯就是从这个路口走进来的。这个穷工人家的孩子一定让眼前的景色惊呆了,他不曾见过这样的住宅区。
一直走到路尽头,向右手一拐,第一座花园别墅就是威克利家。这座红砖别墅样子依然古朴庄重,与旧照片比没有任何变化,甚至那宽阔的草坪旁碎石砌成的坡墙还是以前的样子。旧照片上整个房子爬满了青藤,而我来的这个三月里,藤蔓尚未返青,但能看到干枯的藤蔓一直爬到了房顶,到五月就会绿意盎然。
劳伦斯与弗里达并没有马上私奔,他们有过一段短暂的恋爱。这个时候的劳伦斯竟然完全不顾威克利是自己的恩师,不停地进城来与弗里达见面。他竟敢和这个大学教授夫人公然出双入对在“皇家剧院”里,令那些上流社会人士百般猜忌侧目,与渥伦斯基和卡列宁娜出现在剧院里的尴尬与挑衅很有一比。
最终劳伦斯决意要与弗里达私奔,口袋里只带着11英镑,当然还有《儿子与情人》的书稿。从此他们彻底告别了诺丁汉,周游世界,边走边写。中间只有几次短暂的时间回过家乡。1912年的诺丁汉,成了劳伦斯告别家乡的最后一站。
劳伦斯与德国女人的私奔造就了一部世界文学名著,或许这是他们私奔的最大意义。在这之前劳伦斯仅仅是凭着少年的生活经验写作,小说的书名不过是用男主人公的名字命名,即《保罗·莫雷尔》,毫不动听,毫无色彩,甚至不可能吸引任何读者。这个时候的劳伦斯还停留在“璞玉”阶段。要把这部小说打磨成宝石,他还需要某种点拨和启迪。弗里达起到了“点石成金”的作用。
他带着《保罗·莫雷尔》的手稿和弗里达私奔德国,在伊萨河谷地度过激情燃烧的蜜月,然后在意大利的嘎达湖畔素雅的小村子里住下。在那里弗里达读了他的手稿,惊呼:这简直是弗洛伊德主义意义上的俄底浦斯情结的文学版本。弗里达以前的一个重要德国情人是弗洛伊德的学生奥托·格罗斯,弗里达从格罗斯那里学到了不少弗洛伊德主义的知识。经过弗里达的启发,劳伦斯认识到了这个文本的真正所指,最终将小说的书名改为《儿子与情人》。他给自己的文学代理人卡奈特写信说:这部小说是“一部伟大的悲剧……是千万个英国青年人的悲剧……旧的儿子-情人的名字是俄底蒲斯。而现今这样的人却成千上万。”
《儿子与情人》的完成开了弗洛伊德主义文学的先河,因此而成为不朽的名著。对劳伦斯来说写作这部小说也是一个痛苦的心理治疗过程;对他的不少同时代人来说,阅读这部小说也是个心理治疗的过程。劳伦斯通过文学的揭示,释放了自己的心理郁结,完成了自我人格的完善,从此告别了自己的“恋母情结”,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子汉。在创作上,他也就此告别了一个阶段-写实主义,开始了现代主义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