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业余爱好
(2021-06-13 14:4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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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看中国 |
我的业余爱好
都说漓江社藏龙卧虎,这一点我可以作证。如果以居住区划分,漓江社可以分为铁西时期和安新时期,早年居住和办公都在铁西区,后来才搬迁到漓江边的安新区。铁西时期的我,基本上是个陪客,陪刘硕良先生打麻将,陪聂震宁先生下围棋,陪伍先华校长玩扑克,陪张谦总编辑吃米粉,看上去比较巴结领导,其实也不然,彼时除了刘先生是刘先生,聂先生还只是室主任,其余人的仕途刚起步,跟我一样是普通编辑。
当然他们后来都不是普通编辑了,为国为民操心,只有我还是普通编辑,只为几本书操心。一个人有多少志气,从小事就可以看出端倪,比如我很羡慕聂先生的围棋,曾问你平日打棋谱吗?他回答哪有那时间。我的理解是,要是有时间打棋谱,他的棋艺就不止是这水平了,没准超过聂卫平都难说,到时候棋坛上的老聂,还不知道是说谁呢。
我就不一样了,别说下围棋,看围棋都头大,只会下几步中国象棋。进出版社前,我在街坊邻居间下象棋,还是有点名气的,巅峰之战是一次坐火车,车厢里有个人自称高手,打遍车厢无敌手,我见状挺身而出,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战两个回合赢了他,收获了全车厢钦羡的目光,那时我还不到二十。
人要有阅历才有长进,进入漓江社后,才发现什么叫高手,高手是李海鸣先生。李先生曾经在广西象棋大赛上夺得名次,后来写了本象棋入门,对史上的名局倒背如流,我试着与他对弈一两盘,结果都是中盘告负。
有一次随他去与兄弟单位比赛,漓江社四位选手出战,只有我全负,不但自己丢人,还影响了本社的名次,自信心彻底崩溃,从此不下棋了,什么棋都不下。怪谁呢,要是我没遇到海鸣兄,没准还以为自己是高手,殊不知是个臭棋篓子,与其这样,还不如早点罢手才好,也好集中精力,做自己更为擅长的事,比如洗碗。
就个人爱好而言,我基本上没有强项,棋牌不用说了,唱歌也绝对不行,根本记不住歌词,随口哼出来的调调,曲还马马虎虎,与原曲相似,词除了第一句,后面都是我瞎编的,不是有意去编,而是实在记不住,只好编词往下哼。
比如有首流行歌曲,第一句是冬季到台北来看雨,第二句是别在异乡哭泣。多动情呀,可我记不住,总是唱成冬季到台北来看雨,其实是来看你。自己还觉得蛮好,没有原词那么伤感,还挺实在的。再比如有首歌,就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我记不住第二句,每次都唱成你却给我递了烟。人家唱的是异性之恋,到我这儿成好基友了。所以为了不玷污众人美好的情怀,我一般也不唱歌。
观察人的爱好,是件很有意思的事,一个人不能只懂干活,总要有些爱好放松自己,我发现在俺们祖国,爱好这东西,可以分为跳舞与打牌两种,跳舞的敏于行,打牌的沉于思,不但老百姓如此,领导人也一样,比如毛喜欢跳舞,邓喜欢打牌。
出版社是文化单位,这两项活动都很受欢迎,不过喜欢跳舞的通常是长者,年轻人似乎更喜欢牌局,想想也是,年轻人从来不缺少与异性相处的机会,而且相处的都是年轻异性,大庭广众下的舞会,显然没有多少吸引力。
至于我,铁西时期的伴侣是孤灯一盏,这地方既然藏龙卧虎,我当然要好学一些,努力提升自己,否则作为一只羔羊,是没有价值的。提升的方式是夜读,以前也读了些书,但受限于缺少好读本,过手的读物有大量垃圾,出版社就不一样了,如金龙格先生所说,出版社是一所大学,可以读到最优秀最前沿的读本。
编辑与图书的关系,如同名厨与大餐,大伙儿大快朵颐交口称赞,名厨擦擦手走开了,那大餐是什么味道,他比谁都先知道。编辑也一样,许多书尚未上市,我们就读过了,等到图书市场一片喝彩,我们已经开始运作另一部扛鼎之作。
我在铁西时期度过的夜晚,基本上都与书有关,所以说我的业余爱好,等于没爱好。那时出版社氛围良好,业余生活丰富多彩,记得一年中秋节夜晚,在院子里搞活动,套铁环,猜谜语,月色下一片欢声笑语,我站在阳台上,很想下去扔两个铁环,没准会套中一瓶茅台,忽然想起巴拉巴已经看见耶稣了,他会跟随耶稣而去吗?于是又回到了那盏孤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