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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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的爱人
海狸是萨特对波伏娃的昵称,只因为这名字Beauvoir与英文beaver(海狸)谐音。这对法国男女终身相守,被世人称为文化界的神仙眷侣,不过神仙也好眷侣也罢,都只是外人的羡慕,在漫长的岁月中,萨特的情人难以计数,比如褐发的阿莱特,金发的万达,染发的米歇尔等等,波伏娃不甘示弱,她与他人的恋情也如火如荼,1947年她第一次去美国,在芝加哥认识了高大帅气的瑞典裔美国作家艾尔格伦(Algren),两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热恋维持了三十多年,跨越大西洋的情书有好几百封。
也正因为爱得热烈,争吵得也厉害。萨特早就对波伏娃说过,爱人可分为两种,一种是必然的,一种是偶然的,波伏娃认可了这种观点,认为与萨特的爱是必然的,其余都是偶然的,哪怕爱得死去活来,肉体可以四处流浪,精神却始终离不开那个其貌不扬的小个子男人(指萨特)。她把这种想法告诉艾尔格伦,艾起先忍耐,后来忍无可忍,时常爆发冲突,两人总是隔海遥相思念,好不容易见面了,先是甜蜜后是斗嘴,气冲冲离开,而后又开始遥相思念。这种愁肠百结的爱与恨,全都流露在情书中。
对于波伏娃把自己归为偶然的爱人一类,艾尔格伦始终耿耿于怀,她觉得他是偶然的,可他视她为必然,这是悲剧所在。他去巴黎看她,她也好几次去芝加哥探望,但他最终还是不能接受这种现状,一次见面时告诉她,他无法把自己的一生与一个一年只能见几次面的女人绑在一起,决定与前妻复婚,波伏娃一路哭着回到法国。然而情感依然在纠结,情书也依然在继续,最令人惊奇的是,这期间艾尔格伦获普利策奖,没过多久波伏娃赢得了龚古尔奖,他们的爱情不是空洞的卿卿我我,相思与悲伤经过岁月的酝酿化成生命的琼浆。
艾尔格伦把这段别扭的爱深藏内心,也正因为别扭,总会有发作的时候。1981年一位记者采访他,偶然说起了波伏娃,他忽然失态,说波伏娃竟然在回忆录里把与他的恋情公之于众,而且还引用他的情书,连妓女接客都还知道关上房门,可她却门户大开,什么事情都放到光天化日之下,情书是我们两人的共同财富,既然她把她那一半公开了,我也可以把我这一半拿来出版。说着他恶狠狠拍打一个装满书信的大箱子,宣布第二天为这事召开记者招待会,可是次日记者到达时发现,艾尔格伦死了,死于心肌梗塞,或者说死于绝望的爱。
萨特临终时,波伏娃,他的海狸,伏在他身边,睡着了,手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这是艾尔格伦当年给她的定情物,几十年都没取下来过。也许在这对存在主义作家看来,一男一女的长相厮守并不坏,但绝非惟一的存在。六年后波伏娃去世,与萨特合葬于巴黎的同一墓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