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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看之道

(2018-08-10 08:24:07)
       游'行一词是不是敏感词……估计是的。不过在四十多年前,游'行是个十分具有娱乐性的词,比如首都人民大游'行,庆祝五一劳动节,或者各地群众大游'行,庆祝第一颗人造卫星胜利上天。那会想看花花绿绿的服装,也只有在游'行的队伍里才看得到,美女也都有正当理由收拾一下自己,扭着秧歌去大街上走一遭。我那会在广州领略过国庆二十周年的大游'行,觉得那些会转动的花车就是高科技了,它打开了一扇想像力的窗户,让我相信人类社会所有的文明,都在这个庞大而热闹的游'行队伍中展示出来。
       后来看过一些记录片,才知道这样的游'行并非是我们的专利,在希特勒时期的德国就非常盛行,它用一种人海战术,宣告着民心的统一。人类习惯用语言来解释世界,当游'行这种形式出现,希特勒发现它是最好的呈现至高无上的权利景观,这样的景观需要有两个部分组成,游行者与观看者,它们都是数量的堆积,哪一方少了都不足以使情绪达到巅峰。你不能设想只有几十人的游行队伍被上百万人围观的情景,反之也一样。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游行的盛况更偏向于人口大国,这个规律在前苏联得到了更好的发挥和运用。
       那天读约翰.伯格的《观看之道》(挺喜欢这个书名的),涉及到不少诡谲的视觉经验,尤其是观看过程的交互性比口头对话更为根本,人总是把所看到的事物纳入自己能及的关系当中。突然就想到了极具中国特色的另一种游行,囚车。它对死刑犯的处置有个时间上的滞后,就是不直接带到行刑现场,而是先经过闹市让大家围观。这个围观要有足够的时间与空间,需要形成心理上的冲击与畏惧,它正是当权者所需要的。但因为它对围观这一事件本身并不强求,从自觉的意义上来说便有了娱乐。当谭嗣同的囚车经过宣武门前往菜市口刑场时,据说围观者一片叫好,更有人注意到的细节是,囚车过处烂白菜叶子溅得四处开花。
       烂白菜叶,大约是将恐惧与狂欢结合得最好的范例了。它有非常积极的交互意味,画面生动得无可替代。大凡充满政治意味的游'行,一定少不了烂白菜叶。          
       这种带着国家意志的游'行现在已经不多见了,而非官方意志的游'行显然是敏感的。我们设想一下,有一支几百人的队伍走上街头,什么主题也没有,甚至什么声音也不发出,就那么走着,脸色适当地沉重一些,会被驱赶吗?
      还是不做这种假设了,反正我也没那走路的爱好。有时看人暴走晒步秀排行榜,也特别不理解,多走几步路有啥可炫耀的,这要搁当年红军那,两万多公里走下来,还不得把朋友圈刷爆了。
      电视上常有巴西狂欢节的镜头,甚是羡慕,因为那样的游'行实在是太纯粹了,不呈现各种统治力或者政治主张,连宗教色彩都淡化了(人类最早的游'行大多与宗教有关),仅仅就为了狂欢。每年都有一次这样的释放,这个国家的人不会活得太抑郁。
      八年前在泰国的清迈也赶上了一次花节,围着老城的护城河,有一场盛大的花车游'行。虽然它依然侧重于展示,互动性比之巴西狂欢节差了许多,但美女们倾巢而出,还是养眼得很。没去考究这个花节的来龙去脉,无法说出更多与之相关的历史常识,只是知道清迈人爱花,几乎家家户户的院落里都挂着沉甸甸的花穗,仅一眼便知,不是行家里手无法养护出这样姿态极佳的鲜花。既然如此,以花的名义造出个节日的气氛,倒也合情合理。
      中国最古老的游'行,也能扒出几款民俗样式,比如北方庙会上的踩高翘或者南方的飘色。它们看上去喜庆,自发,可歌可舞,没有巴西狂欢节那么互动,也不像清迈花车那么单纯地审美,无论时代发生怎样的巨变,都一成不变地洋溢着农业文明的喜乐,简单直接,倒也显得更接地气。这样的围观,无需做复杂的批评与解读。只要咧着嘴傻笑便可胜任。
      咧嘴傻笑,其实是很好的一种观看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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