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到了一个卵画家。他从我的记忆中消失了好多年,今天借着日全食就咕嘟一下冒了出来。我心目中凡是留下好印象的旧友,出场时都是咕嘟咕嘟地;如果是我比较烦的那些人,一般则是卟哧卟哧。信不信由你。
这个朋友我是通过柱子认识的,广西艺术学院油画系的学生,说话时三句不离“瞎掰”,后来柱子就直接叫他“瞎掰”。我去南宁出差时喜欢去找柱子,顺便总能把他找到,一来二去的也就熟了。现在想起来这确实好“瞎掰”。
他表达的方式是我喜欢的那种,脏话张口就来,但是很生动,比文明人到位。人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那时瞧不上谁的文字,只说“土里土气”,从不屑于这啊那的点评半天。这位瞎掰跟我的风格相似,但要惊世骇俗得多。比如他认为某人画的很烂,就说“老子拿卵刷都比他画得好”。
咕嘟——
桂林的兴安有个画指画的老头叫曾恕一,走的是旁门左道但也还小有名气,至少在指画界算得一腕。那时我偶然地到过他的画室,看过老头当场作画。客观地说老头的画还是有些修养的,只是我没看明白那样的效果为什么非得拿手指来画,如果没人点破,你只会认为它们就是用笔画出来的。
老头儿是八十年代末去世的,那正是“瞎掰”创立卵画派的年代。很可惜他只是嘴上说说,没有付诸行动,因此我们这些人都无缘领教他的卵画是不是真的有他说的那么好。这事想起来挺可惜的,他要是确实掌握了这独门绝技并坚持画到现在,早应该成国际一流大师了。
用卵画油画,首先是一种工具的革命。工具的革命需要配合技法的创新,就像木刻必须讲刀法,水彩必须有水感一样,卵画与传统油画的区别,是不是应该体现出“卵味”?呵呵,越说越瞎掰了,打住。
卵画家后来分配到了广西师大当老师,二十多年了,不知他还在不在那混着。希望他锐利的语言没有被岁月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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