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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门来讨论一下这个“搞”字,以结束这个说得有点太多的话题。
其实“搞”字很有说头,从造字法考据,它是个形声字。表形的提手旁再加了表音的“高”,就“搞”出来了。因为用了手,所以是动词。又因为配合了“高”,说明动得比较舒服。读起来也舒服,上声,读的时候拐个小弯,曲径通幽的那种感觉,同时不会太露齿,含蓄而有分寸。
与“搞”同义的字还有不少,我们随便可以举出几个:日、操、干、屌,还有广东人说的丢。意思一样,用起来味道却大不一样。
作为动词,我们发现“搞”最大的特点在于,不光男女之事可以“搞”,而且几乎什么都能用来“搞一搞”。这点上“日”、“操”、“屌”就差得远了,作为动词它们只能用在一件事上。我们不可能说“今天我们的工作操完了没有?”即使你对工作充满仇恨,也不会这样使用汉语,因为别人会觉得你有毛病,可能是在性方面受到长久压抑造成的。但是你可以把它换成“搞”字,而且你还可以搞很多东西,比如搞建设、搞运动、搞计划生育、搞人际关系、搞是非、搞小动作……数不胜数,无限可搞。
“日”字除了用在性行为上,倒是也有点发展,比如日语。这里你可以把“日”看作是个名词,但当作动词来用也未尝不可。把语言给日了,所以听起来就有点奇怪,咕噜咕噜像母猪叫。但也仅限于此了,如果我们说“搞语”、“操语”、“干语”、“屌语”、“丢语”,虽然也都是“日语”的意思,但一般还是不提倡这样使用。因为发“日”的音时得把舌头卷起来,舌头太大或者不够灵活的人,发出的声音会比较含混,更接近“日语”的本质。
同样是说性这一件事,“搞”字也比其它几个字好用很多。我们说“操”的时候,容易与骂人联系在一起。如果你对心爱的人说:“我想操你……”她很可能一巴掌甩过来。而且我们有时急眼了还会乱操,比如“操你妈”、“操你祖宗”什么的,它把性行为当成了泄愤与复仇的工具,这会影响到正常健康的性观念,所以有很大的局限。“日”字因为容易含混不清,力度也不够,说了两遍对方没听懂,到了第三遍自己又没勇气重复了,“日”不成了。“屌”在这几个字里最下流,最显得你没文化,所以不是遇上同样特别不要脸的女人,请慎重使用。至于“干”字,响当当的听起来也干脆利落,在本人看来是第二选择。缺点是有点不顾及对方的感受,霸王硬上弓的意思,听起来接近强奸。如果我们的对手是个野鸡,干一干也就无所谓了。遇到心爱的人,还是从“搞”开始。“搞”听起来是一种双方合作的关系,你来我往,非常融洽也很有意趣,连发这个音都可以眉飞色舞。至于“丢”,使用的区域比较局限,也不是很有品味,不说也罢。
“搞”还会把一些严重的后果给淡化,把做人的底线给划出来。你与女朋友未婚先孕,这事被未来的岳父岳母发现了,你像孩子一样无辜地看着他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他们心软了,觉得你除了自制能力差点,至少还是真心的对女儿好。要是你说“我们把孩子屌出来了……”能告你丫一个强奸!
可以“搞”的东西很多,能“搞”的我们尽量去搞一搞。所以还搞出了一个中间地带,介乎于性与非性的“搞”,非常适合各种场合下男女调情时使用。比如你提议女同事加班和你把实验做完,可是直接说她可能不愿意,也许她还有更重要的安排。你对她说:“下班后我们一起再搞一搞,搞完为止,好吗?”然后在场的人都乐了。女同事红着脸骂一句:“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哦!”你一脸委屈:“我说错什么了吗?”她的心情自然也就好起来,答应的也爽快了,工作没有耽误,还有可能为今后真的“搞一搞”埋下了伏笔。要换别的字,你成吗?
我在前面说的“搞不死”或者“搞得死”的女人,也是因为有了“搞”做动词,才敢端到台面上来说。要是我们说成“干不死”、“日不死”、“操不死”、“屌不死”,真的很龌龊哦。女权主义者们可能拿着大棒棒找上门来敲我的脑壳。
所以说“搞”是汉字里面相当出类拔萃的一个字,造得好,有丰富的语义,有情调,应用广泛,为我们提供了极大的方便,更提升了汉语文在世界语言之林的地位。在中国的几千个常用汉字里,你抽掉“搞”字,会造成一系列词句的瘫痪,会引起语言生态的不平衡,更主要的是,你会失去说汉语的乐趣,从而改说别的更混蛋的语言,比如日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