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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的流动风景

(2005-11-02 00:23:34)
分类: 瞎说


   一位酷爱肖邦具有诗人气质的中款,牵着他的大狗在小区遛达,狗吠声引来了投诉,当小区保安要制止他时,中款英气勃发地回击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这是中产阶级的聚集区!
  又指着诗人之狗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中产阶级流动的风景!

  我羡慕他如此诗意地向保安诠释了一种美好同时也并非遥不可及的生活。我们每个人的生活在别人看来都是一面风景,只要你有观赏风景的心情,草根阶层的风景并不比中产阶级的逊色。我就喜欢在早晨站在阳台上,看着不远处广场上的老头老太太们闻鸡起舞。我甚至觉得上下班的高峰期与人挤公共汽车也是颇有看头的。这些风景是现代的浮世绘,它在生活的表层呈现也在人的内心潜动,会令我的思想变得活跃。

  我不知道以香艳的人物为主题的浮世绘被用于此是否得当?“浮世”一词本自佛教用语,指人的生死轮回和人世的虚无飘渺,德川时代的东瀛人把它变成了花街柳巷的艺伎,中国人却用自己的理解画出了《清明上河图》这样的人文世俗大观。可见风景的雅致与否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审美主体。保安眼里的一条狗,通过中款诗意的启迪,是有可能变成流动的风景的。

  心情好的时候,对世界充满灵感,出了门就像开始一次浪漫的旅行,看别人也让别人看,甚至连路边的乞丐也觉得像秘境来的大师。这真是和谐到了极致的境界。如果这时呆在家里看电视那是蠢到每一个细胞了。电视是世界上最不好看的风景!

  有些时候心情灰涩,看什么都不是风景,连出门都是一种浪费。把自己关在屋里,隔着防盗网看一会月亮,然后再让电视看一会自己,你心里很清楚:这个世界此时与你无关。

  人的一生是一幅长卷的《清明上河图》,低头不语匆匆赶路也是走,东张西望说说笑笑也是走,路是一样长就看走得是否有趣。那位遛狗的中款是个趣致之人,话虽然有点不靠谱,却也成功地让自己可看性大增。换了我,也许除了絮絮叨叨的解释,便是匆匆忙忙地溜走,那真是大煞风景的一件事。

  说到这又想起一事:一个朋友问我平时都有什么爱好?我说喜欢听点古典音乐。他说:嗬,中产阶级嘛!
  我没好意思告诉他为了买唱片我吃下了多少包方便面。当然,听古典音乐本来也并非中产阶级的生活标志。我想说的是:坐在家里听音乐,这种风景是不是太不流动了?看看那些拎着收录机在广场跳红扇舞的老头老太太,看看那些遛狗的人,我始终还是在观着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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