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还待在冬天里,看到东方不远处,春天的花门扎了起来。
春天近的贴上人的面门了。
人嘀咕了一句,心就成了撒满花瓣的溪水,唱着曲儿欢腾开了。瞅瞅天,开阔了许多,蓝了许多。唉,整个冬天,天是呆呆想心事的孤老头子,山和地土苍苍的,是身影相吊的黄脸婆子。人就整天价地瞅着他们,一个月过去,两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瞅得身子都疲沓了,瞅得心都累了,懒懒的,懒得骨头架儿松软了。好了,难挨的日子终于熬过,春天已经近的贴近面门了。心兴奋地支塄着身子,向春来的方向期待地望去,鼻子夸张地噏了噏,新春的清新空气已经先期来到了这里,这一噏,全身立马清爽了许多。爽。
春的花门实际是不存在的,那是人心的虚构,真实存在的是初春的身影,就在不远处,正慢慢地向这边度来。
啧啧,初春的扮相真叫绝,虽然还不是华丽的妆,扑了淡淡的颜色,就够绝的了,那么清纯,那么恬秀,那个美,天下人的嘴合到一块儿也会苯嘴拙舌的形容不出来,在这个节骨眼上,所有的人顶多会喊一嗓子真好啊,接着只有闭了嘴巴,屏声静气的享受心潮的涌动,当然会有一种冲动,想张开双臂扑向春天,那急切的样儿,俨然嗷嗷待哺的羊羔一样,快快地捣腾了四只蹄子,扑向母亲的乳头。
我或许是浅薄的,在春天快来的当口,竟大言不惭的亮出了身子,想去迎接整个春天。这可真是个不大不小的创意。当然,我知道天下所有人面临这类事的时候,都会萌生这个创意的。为此自己松了一口气,为自己没有辱没人的名声而欣慰。也就放情地陶醉在内心的欢河里,也就惬意地抬了眼睛,去张望若隐若现的初春。
春来的时候,人为什么激动成这样?冷不丁地心里冒出一个问。
是啊,这个时候人为什么会激动?
于是,我皱了眉头,梗了脖子摸进可能藏着答案的线索堆里,去找寻答案——说刨找更准确。我承认我的刨找不是逻辑缜密的,这个只有穷经皓首的专家学者们能达到,而我,铁一样的冷静,没有;仪器一板一眼的精准算度没有。都没有。嗬嗬,只有一丁点的诗的悟性和文学的想象力。而且这么一丁点只及文学大家的二万分之一还不到。但是,我还是蛮有信心的,不是有句话说笨鸟先飞嘛,我一向相信这个,那么自己就笨笨的找,刨找吧。
结果有了。
结果一:冬天让人过得单调,新春花门洞开的时候,人就想,春天会带了自己的女儿——嫩嫩的叶子,粉粉的花蕊,翩翩娜娜的来,铺天盖地的让人不在孤独。
结果二:生存的经验,让人对绿色情有独钟,绿色,金色,一个是丰收的起点,另一个是起点的结果,多么富有诗意的一对因果关系,对于人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结果三:现在生命体系高度复杂的人,较复杂的动物,简单的植物们,都是从更简单的单细胞生命演化而来。人,动物,植物,一根藤上结出的三颗异果,原来如此。那么,每年开春时的人的激动最深层的由因里,暗藏了为与绿色同胞重逢的激动成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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