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五一节前

   □汉字   

   一
云
在构思
古往今来
为了画出无数的规划
呕心沥血

 

手
一双双手
围作了子宫
呱呱坠地的子女叫“文明”

无数次十月怀胎
无数次一朝分娩
从古到今
 
终有了
庄稼果树
高楼大厦
铁器飞船

 

云和手
头颅和四肢
属于一个身体

 

其他人
也是一个头颅与四肢

人和人比赛
比在头和四肢的协调

     二

1978——1985
短短的年代
制造了我的工人身份

扑进大工业的气势
我成了650轧钢车间的维修钳工
650轧钢机
会将半吨重的钢锭
轧细

 

——钻进黑暗的水泥坑道
头顶上面
巨大的钢铁盖板
一支支传送钢锭的钢辊
装在数米高  数丈长的升降台上
随了升降台下的臂杆推拉上下起伏
钢辊轰隆隆转动
呼隆隆的转动
也有半吨重的钢锭从盖板上碾过

坑道里
轰隆声惊扰着黑暗
不停车作业
就修复升降台一个小疾
这样的每次成功
都给我添一份光荣

 

——省内曾经最大的电机之一
这是师傅说的
身高数米
几次因为铜瓦磨损
八百多人的车间停工
师傅 我和师兄弟们
背负车间上下关注的眼神
如芒刺背
如鼓激励
干着活

身体里滚过

经久不息的风雷
热血和汗水搅在一起

滴洒了三天两夜不停息
困了
坐在机器上

甚至站着丢个盹

 

——大修的车间里
机声不在震耳欲聋
光
带着明亮安静的神态
看着我
我看着天车
天车抓着20吨的机器
被我年轻的手召唤

周围的师傅和师兄弟们
还有厂长和车间主任一齐望着

年轻的我
骄傲顿生

   三

离厂时
我已是四级钳工
 
   四

1985年初
离开了钢厂
坐上科员的座
修理机器的手
翻腾开文件表格

   五

转眼20多年成烟云
伴随着喜忧
命运的手推着我
坦途荆棘 荆棘坦途
荆棘坦途 坦途荆棘
扎在了记忆里
还记得
支撑生命的溶液里
有一支
是大工业的气势和格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