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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万字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画夹少年  沙龙

(2008-11-17 20:26:59)
标签:

兰州汽车东站

甘肃兰州画家

平凉路

学画少年

文化

分类: 散文

4万字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画夹少年 <wbr> <wbr>沙龙

 

系列纪实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

                画夹少年  沙龙(上)

                               汉字  文/图

 

还得从傍晚说起。

每当夕阳西下,吃罢晚饭,画夹少年陆续走出城区各处的家门,或步行或骑车,陆续出现在平凉路,向着候车室的方向奔来。步行者三三两两行进,散乱的步影落在金色的地上,笑声不时响起,将所有的平静搅动,还有画夹,晃在少年耸动的后背上,它给人的想象或许和阳光给的想象一样丰富吧;骑车者也结着伴,身体弯曲,肩头松弛,手像握云一样握住车把,几张脸彼此顾盼,施出阵阵的说笑,衣衫、头发还有车把上的画夹,比风还飘逸还轻盈,带着车带着人向前飘。

少年——躁动而蓬勃的生命符号,画夹——装着祖先诉求和今人梦想的美的符号,向着一个物质的点——平凉路中段一座青砖大楼流去。旁人看了,不管脑子装着多俗的事都会消失,愣是往浪漫里想,对于艺术,在卑琐的生命,都会这样的。

候车室门前的台阶旁,有个四方平台,上面有个茶摊,来得早的画夹少年,有些会在茶摊上坐坐,喝茶,聊天,嗑瓜籽,看伙伴在金光闪烁的平凉路上走来。每当这时,自己流火的心得就飞过去,伙伴嗖得一亮,也成了流火,自己叹一声好美啊。

那茶摊按现在标准看,简陋的不能在简陋:一张长方形的黄色矮腿桌摆着几排玻璃杯,黄橙橙的,杯顶盖着玻璃板,桌上还有个半新半旧的搪瓷盆,里面装着茶鸡蛋。桌子四周,三面摆着七八个黄色小方凳,余下的一面,放着三四个暖水瓶和一个装瓜籽的小铁桶。

那位身材窈窕的少女,用十六七岁的青春守着茶摊,她不是称职的买卖人,因为,她很少主动招揽顾4万字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画夹少年 <wbr> <wbr>沙龙客,她总是坐在小板凳上,曲着腿,将一本课本放在膝盖上,双手掌着,低着头,屏声静气的读;要么身子伏在桌子上,在一个笔记本上写写划划。顾客,茶摊,这么说吧,周围的一切似乎与她毫无干系,被遗忘在一边。

她确实不像买卖人,或是天使神差,让她用自己的青春和埋头苦读的身影,在小小的四方平台上立下一座比罗丹的思想者还坚固、还凝练、还动人的一道风景。顾客来了,道声来杯茶,她才抬起头,恍若梦醒的样子,掩不住的清纯却使周围顿然一亮,身子款款站起。

多少钱?顾客问。

5分。这几乎是少女发出的唯一声音。

接过顾客的钱,少女有时要找钱给顾客,有时不用找,然后将一杯浓茶轻轻一挪,挪到顾客坐定的桌子前。这是个买卖过程,但很少有做买卖的响动,除了茶是多少钱的问答外,穿行在买卖过程的是缄默,还有少女的矜持和腼腆。

少女悄然坐定,又沉入先前状态。顾客会有被冷落的感觉嘛,大概没有。虽然少女除了白净长得不是太出众,但一定有林黛玉——那个离开人世重归天界的花神在暗中帮忙,给了少女如花的气质和性情。这不仅使顾客感觉不到被冷落,甚至生怕这样的冷落被打破,他在默默品味,是街头茶摊常有的俗气嘛,提也不要提,顾客既闻不到,也看不到,他已然被清新雅致的现实包围,不管顾客是什么人,是人就会由现实想到别的,在这个茶摊,他们能想象的一定是这样,自己正处在最雅致的景致里,自己或者是文人清客,或者是桃花源的牧人,或者是......,总之,自己成了最懂得清静的人。

某个夏季,夕阳如期照临平凉路。一位满身油腻的工人,默不作声的在茶摊边喝茶,他的旁边,一个满脸敦厚的农民端起茶杯,又放下,他害怕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嘛,谁知道,只见他小心翼翼地不停的朝少女那儿瞅,还有个一身小市民气的40来岁的男人,手里把玩着茶杯,满脸若有所思的样子。毫无疑问,这些人的思绪正被少女的神态和气质打开——一位少女,为了学业,将花季凝结得如此牢靠,不能不让他们想,想自己,想自己的女儿。

这个傍晚,茶摊没有出现过去常常出现的教师、工程师、干部模样的人,以往的日子里,常有这类旅人,拖着一身疲惫在茶摊喝茶,他们会像工人农民小市民那样感慨的,一定会的,只不过想得更具体更具象吧。试如会想起自己少年时高考的情形,那是怎样一段紧迫的日子啊,记得再晴朗的天也是混沌的,惟看见自己的牙齿,排着比硕鼠还锋利还恐怖的牙齿阵,冲向一堆堆公式、一堆堆语句、一道道概念题,此牙咧嘴的天昏地暗的疯狂吞噬,耳畔间,台风擦着脑骨呼啸而过,而此刻,他们会迷茫,他们会看清自己的心,不管是过去的还是现在的,而少女的心让他们看不透猜不透,她的心可排着和他们当年一样的牙齿阵还是另有风景?他们吃不准,只好作罢,只盯着那生命的弧线——少女秀气的坐姿放逐联想,不一定所有的人会想到波罗的海边的那两个巨大的鹅卵石,那上面永远坐着安徒生笔下的海的女儿,人身鱼尾的美人鱼雕塑,但相信有些人会想到。少女和美人鱼的神态气质有点相似。如果要计算有多少诗人、小说家、画家、音乐家光顾过这里,那就勉为其难的,因为,这些人要么和干部一样死板,要么和流浪汉一样形骸放浪,实在难以在人中间将他们分辨出来,幸好人可以假设,就假设吧,假设这里光顾过不多不少的所谓诗人、小说家、画家、音乐家,他们也一定会被少女感动,但是会想些什么?这样问话的人,刚想到这里定会懊悔地拍自己的脑门,呸地一声,骂自己蠢,诗人小说家画家音乐家的想象比云还不着边际,能揣摸到吗。揣摸不到,人们或许会妥协,说:这些人一定会发挥诗的想象,小说的想象,画的想象,音乐的想象,去描摹眼前这个少女的。

4万字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画夹少年 <wbr> <wbr>沙龙再说那个傍晚,在工人、农民、和那个一身小市民气的男人正紧一口慢一口喝茶的时候,5个画夹少年先后来到了茶摊,要了茶水,还有一碟瓜子,一面喝,一面嗑,一面侃大山——他们很少在这里聊及画,这个环境只适合喝茶,还有望风景。坐了不到10分钟,两个少年,一个叫S,另一个叫R吧,开始将话锋转向少女。

先是S开口。他坐在少女斜对面,伸长脖子瞅了瞅她手里的书,说:看的什么书,好认真啊。那语气一听就是预谋好的。少女抬起头,见5个少年和其他饮客望着自己,脸一红,又低下头去。少女低下了头,却让羞涩升起来。这里,少女的思想筋脉多的可能让人无法猜透,做个假设总可以吧,假设存这样一种可能,少女早已暗中注意了包括眼前这5个少年在内的进出汽车站的所有少年了,甚至,备不住对这些半稚嫩半疯癫的半搭子画家们还抱有几分好感呐。

S原来怕被少女羞辱一顿,但少女的态度鼓励了他,便对着低头看书的她说,我好像在11中见过你,你是11中的吧。这个街区,中学生大都在兰州11中,这,S早知道,因为他兰州2中的几个要好同学家搬到附近后,都先后转入了11中。他没事常去找他们,一来二去认识了同学班上许多同学。现在,少女的沉默让S灵机一动,顺嘴编了这个谎话。

少女原来对S的搭讪像山一样沉默,那是羞涩的山,灵气的山,但她没有想到自己中了S的计谋,听到11中三个字,竟抬起了头,问:你也是11中的?

是的。S假装着一本正经,心里却一跳,少女果然是11中的,妙啊。

你是哪届的。S忘不了趁热打铁。

79届。

噢,我是78届8班的。S确实是78届的,不过是兰州2中78届的,班嘛则彻底错了,2中3班才对。他所以4万字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画夹少年 <wbr> <wbr>沙龙敢将谎言撒得那么具体,具体到班,是因为他转学的几个同学有两个在11中8班,一来二去,S自然对这个班的同学和老师比较熟悉,他想,少女对8班的了解不见得多过自己。

我认识你们班的张嫒,她去年考上了北大。少女开始和S主动搭话,说到北大,她的眼光迷蒙起来,充满了羡慕和向往。

你说张媛啊,怪兮兮的,很少和同学来往,你猜我们班同学在背后叫她什么?说到这儿S顿了顿,他真得把自己想象成11中8班的一员了,像模像样地端起茶喝了一口,嘿嘿,叫她“老干妈”。

S在11中8班只见过一次张媛,那次他找同学刚走到8班门口,一个一身黑色,戴副黑框眼镜,神情端庄的高个子女生从教室里走出,和他打了个照面,她走远了,他忍不住向那背影望了一眼,这时,从2中转学过来的其中一个同学恰好从教室里走出来,瞅瞅张媛,扯了他一把,看啥呢,别看,“老干妈”一个。后来S问同学为何将那个高个子女生叫“老干妈”,同学就说了S对少女说的那些话。S不知道同学说的话里是添了油加了醋的,真实的张媛其实是学习好待人也随和的人。

至于同学为何要这么损张媛,且当作谜放下吧。因为少女发话了:没见过你们这样损人的,缺德不缺德啊。

S一顿,赶忙解释我可从来没有这样说过她,都是其他同学说的。

少女没有吱声。

S生怕好不容易和少女搭上的线断了,赶紧搜罗了一大堆话题。少女脸上的愠色渐渐消失,看得出,对汽车站这批画夹少年的好感,当然包括S,让少女扫尽了那不快,有一句没一句的和S聊起来。S心中暗自窃喜,自己的计谋初步成功了。

这时有人插话进来。是R。

R不用像S那样撒谎,R从小就住在与平凉路一街之隔的东岗西路,不像S,住的和平凉路隔了好几条街。这给了R这样的机会,除了认识11中附近的平凉路、旧大路、沙畅巷、张家巷的许多家属院里的许多人外,还认识许多11中的学生。S和少女聊起11中,R心里甚是不服,S算什么,不说画画得那么臭,明明是和11中八杆子够不着的2中学生,竟恬着脸说自己是什么11中的学生,哄得少女认着真的和他越谈越开,R实在忍不住了,便插话进去,他并不熟谙孙子兵法,插话的技巧却暗合了孙子兵法虚实篇里的“故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的精髓,S把话说到哪里,R就顺势而上,说出比S的话更精彩几分的话。

坐在旁边的三个少年,暧昧的微笑着,看着R和S的表演。他们的暧昧,源于自以为洞察了S和R的心,以为在那里看见了正升腾的原始野火。其实他们只猜对了一半,忘了S和R是有矛盾的,这个矛盾对画画的孩子来说,可是难以容忍的矛盾,是彼此都看不上对方的画,为此,两个人没少在众人前面斗过嘴,没少在背后损过对方,虽然两人见面时脸上还能挂住笑容,但骨子里已经刻下了鸿沟。这事,三个少年都忘了,自然就没有留意R4万字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画夹少年 <wbr> <wbr>沙龙和S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

其实S和R已经较上了劲。

如果R和S过去的矛盾算旧恨的话,现在两人就结下了新仇。很快,两人像两个小男狮一样,将可爱的小女狮丢在一边,龇牙咧嘴的对骂起来。嘭地一声,S突然向R当胸打去一拳,R则瞪红了双眼,疯了似的扑向对方。

少女家在街对面的一个四合院内,这面吵闹,引得那边门里跑出个尕汉子,见姑娘惊恐地站在茶摊边,小板凳滚了一地,两个少年正扭在一起,旁边还有3个徒劳劝架的少年。尕汉子就狠狠地跑过来,顺手提起个板凳,抡向R和S。

小男狮消失了,R和S变成了惊弓之鸟,疾快地闪开,落荒而逃。尕汉子不依不饶,指着他们的背影骂:小杂种,再不佬(要)让我碰上,碰上唠(了)小心你们的狗腿。

尕汉子是姑娘的爹。

R和S跑了,跑回了各自的家,没来得及拿走的画夹,后来由三个男孩捎带回去。很久,R和S没敢在候车室露面。这件事对画夹少年影响不大,甚至许多人一直不知道发生过这么件事,对于他们,一切照旧,夕阳照旧美丽,平凉路照旧诱人,少女照旧守着茶摊读书,有些少年照旧在茶摊喝茶,聊天,伙伴们照旧在平凉路上流火般向这边流来。不过隔了一年,少女再没有出现过,她一定考上学走了,但是没人知道她考上了哪所大学,她后来和现在生活得怎样,这都没人知道,她像是给画夹少年的金色年代再添一抹浓色的花,添完了,一闪身就消失在茫茫人海,甚至命运机遇也没能让哪个少年再遇见她。

 

 

              

4万字散文《青春画板变奏》之画夹少年 <wbr> <wbr>沙龙

 

 见上篇:青春画板变奏之夕阳流火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70a73b00100amyf.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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