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21世纪剧院听芬兰一个小城拉蒂交响乐团的西贝柳斯专场音乐会。该乐团号称是诠释西贝柳斯专家，虽然西贝柳斯并非出身于此城，他出身于海门林纳，但因该乐团长年专门演奏与录制他的音乐，以致全世界音乐界都认为他们是“原汁原味”。

　　世纪剧院已好久没有优秀演出，剧院内冷清而清冷，二分之一的上座，也许为领略北欧之冷，在场内不敢脱掉棉袄。

　　拉蒂乐团的编制也就是八九十人，在芬兰小城的音乐厅，声音强度相信够了。但放进中国的大剧院就显空荡与孱弱。这个小编制乐团特长是优美的抒情，但在世纪剧院中，那优美的声音好象都被空旷的空间所吸走，必须在靠近舞台处，才能感觉到那纤细的魅力。

　　不知是哪里组织的这场音乐会，就像是一个“堂会”——剧场里有喝酸奶、牛奶、饮料、吃饼干的，有孩子大声与母亲对话，有举这数码相机不断过电的（给舞台照，也照女友）。说明书上根本没有前半场后半场剧目之分，也没有乐章间不要鼓掌的提示。上半场《塔皮奥拉》与《第七交响曲》还好，指挥停下来就鼓掌；下半场《第五交响曲》第一乐章刚完，几乎全场鼓掌，我真是好久没听过这样的音乐会了，吓得指挥在第二乐章结束后赶紧接上第三乐章。

　　这真是特别有味道的西贝柳斯，乐团的歌唱性与抒情之美，尤其第五交响曲第二乐章与最后返场的《悲伤圆舞曲》，真是柔肠百转。但遗憾的是坐在剧场内却无好心情。我听音乐会，总会感觉到周围干扰袭来，在音乐之美与我之间产生讨厌的阻隔与破坏。昨晚旁边座位一对情人，上半场还安静，中间休息那女的说男的：“真丢人，你都睡着了。”下半场也许为了不睡，那家伙开始躁动——兴奋地挑逗，举相机不断地照了又删掉，又给女友留影，真是忍无可忍。老天！他们为什么要来听这样的音乐会？真愿意那些无法理解音乐、感受音乐的他们在剧院里安眠算了。

　　返场时那小伙子不断急迫地：“完了吧，完了吧”，场内掌声无法挑动成热烈，我等也就不能构成对这样优美歌唱的乐团的敬意。我不知道这个芬兰乐团会怎么想。这样的音乐会，身在其中总感觉痛苦——为自己是这听众中的一员而感羞愧。这样的文化交流，不搞也好。

　　这个乐团还会到上海，但愿在上海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