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吊脚楼

　　中华人民共和国邮电部发行了一套“普票”——“中国民居”。一人偶然的机会使我手头有了“山西民居”、“四川民居”、“上海民居”、“北京民居”等十一种票面的几十枚邮票。但至今尚缺“湖南民居”等几种票面的邮票。这次到了湘西后，我就越来越觉得那“湖南民居”的票面也许就是湘西的吊脚楼。因为她的确是中国民居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无论是从历史还是现实的角度来看。

我无意去考查历史，只是那些散落在湘西的大山中、溪河边的无数的吊脚楼，正在以自己的风姿和意蕴，诱惑着越来越多的人们的关注。

那些身挂一个或几个长焦距镜头照相机的人来了；那些身背画夹的人来了；那些肩扛摄影机的人们来了；那些兜里揣个本子一支笔的人来了；学生们来了；农民也来了；戴墨镜的来了；蓝眼睛们也来了……他们在吊脚楼上一边用餐，一边大口大口地嚼那些奇丽秀色的山；他们在吊脚楼上一边饮包谷酒，一边细口细口地品味石头的滋味；他们在吊脚楼上一边回味山中的茶茗；一边荡漾起似云似雾的乡情；他们躺在温泉的柔情密意中；一边把疲劳变为享受；一边滔滔不绝地从吊脚楼下流过；他们在吊脚楼上留影，一边把自己与吊脚楼、与山、与水融合为一体，一边在记忆的深处凿下刻痕……无论是在天子山的危峰上，还是在王村的豆腐摊边；无论是茶峒的河岸，还是凤凰的沱江旁，这一切，已成为司空见惯的情景。

有许多人甚至从湘西人的肩背上取下竹背篓，亲自背一回，体验一下湘西人背竹背篓的情调，踏着青凉的石阶走进吊脚楼里去是的，这的确是件有趣的事。大山脚边的吊脚楼，不也正象是大山背着的一个小竹背篓吗？

在沱江边上，我几乎被那些吊脚楼的神韵迷惑了。那么多翘起的楼檐，那么多悬空的楼阁，那么多支撑的木柱子，那么多洗衣女在吊脚楼的倒影中，那么多的曲折的河边石阶扭进吊脚楼！只是小船只有一两条，小得象山中不曾见过的两条大鱼，泊在吊脚楼的下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