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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笑模仿社会现实
陈家桥
我看出的《玩笑》,主要是他的抒情性,有时我十分欣赏昆德拉在局部的一些写实,比如写到房屋的陈设,写到酒会,写到街道,写到旧时的朋友,这些局部的写实已经完全不同于之前的陀斯妥也夫斯基等人,他的写实因为有着另一种抒情性,而呈现出他的现代性,严格地讲,他是一个当代作家。当我们有些作家在叹息现代作家缺乏对现实的正面强攻态度时,其实他们忽略了现代处境的基本境遇,在这一点上,昆德拉是一个严肃的泛政治的书写者。
《玩笑》从外表来看,是一种由玩笑而滋生的连环遭际,但实际上,通过抒情性的书写,我们会读出这种误会的合理性,一方面昆德拉写出了东欧特殊时代捷克人民的基本处境,另一方面这种处境的自然特质要胜过那种时代强迫性,因此“玩笑”仍然主要是故事意义上的,而不是社会方式上的。
路德维克用他的回忆,用充分绵延的情绪来记述他在兵营时期与露西的情感经历时,我们会在这个巨大的章节中,发现昆德拉主要是把路德维克算作自己人,一个和小说家一样,受制于基本道德约束的人,这种道德性要优先于他的政治处境,甚至这种道德途径会遮盖并抹灭那种政治境遇中的游戏性。所以露西对于路德维克,才显出了她的珍贵,但为什么,昆德拉会选择马泽内克的妻子埃莱娜来报复呢?难道《玩笑》会使路德维克真正忽略埃莱娜的无辜性?我觉得昆德拉不可能忽略埃莱娜的合法性。在关于埃莱娜这个主体的描述上。昆德拉让她在她个人的私处,发出了抒情的呻吟,她是她自己的道德麻烦,因为她的处境正是她需要被刺激,被悬置,她是她自己的抒情。昆德拉的路德维克,其实并没有真正对东欧的那段社会现实形成讽刺,相反,他不过是通过一个基本的游戏摹仿了社会现实的某种侥幸发展方式,更主要的仍然是他使用的这种最终使路德维克失败的游戏方式,包含了一个基本的戏剧元素,那便是《玩笑》的戏剧性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