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煌的裂变 -- 读卡尔维诺一书出版
(2009-12-05 18:1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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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接受广州日报采访
采访提纲:
1、
残雪 我这本新书系统地分析了这位伟大作家的大部分小说,我用的方法、我的观念都是走在历史前面的。这种分析在国内还没有过。我2002年以后才开始读卡尔维诺的书,但我认为他的文学理念同我完全合拍,那就是要描述人的深层本质。我认为他、卡夫卡和博尔赫斯这三位是上世纪最伟大的作家。
2、
残雪 我个人最喜欢的有《在冬夜,一个旅人》,《宇宙连环图》,《看不见的城市》,《零•时间》,《困难的爱》等几本书,这些在我的评论集里都有分析。卡尔维诺非常深刻,他所涉及的审美问题和精神现象在中国文学圈子里还从未得到过启蒙,所以我认为我这本书不论对读者也好,对中国文学也好,都非常重要。
3、
残雪 王小波的作品看过几篇长的。他的确受卡尔维诺影响很深。但在我看来,他的文学创作还远远没达到卡尔维诺的精神层次,也没有涉及卡尔维诺所涉及过的审美问题。王小波基本上还是现实主义,只是有些变形。我认为他是一个了不起的杂文作家,像王蒙这样的作家应多看他的杂文。不过他现在恐怕已看不进去了。
4、
残雪 我并没有一直对当代文学评价很低。我在《残雪文学观》这本书里提出了当代文学滑坡的问题,是希望引起文学界的反省。至于顾彬,我读过他的一些言论。我感觉这个人完全是文学的门外汉。这种人在中国最好混了,他看准了这一点。我们的媒体也好,某些研究人员也好,水平都比较低,在文学方面还是小学生,所以对这样的汉学家特别有兴趣,想利用他来制造“话题”,以逃避对自己不出成果,或不懂文学的质疑的声音。中国人也是最善于浑水摸鱼的。李银河女士是个很好的学者,她的研究在中国也很需要。不过对她的关于文学的话也不必太认真,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研究文学的。看一个人是不是真正研究文学的,要看他的阅读积累和所下的功夫。当然,自身的才能是第一位的。中国的研究者很多都是像顾彬这样的门外汉。
5、
残雪 我不是什么迎合西方经典审美习惯,我干脆就是将他们的审美观念整个搬来。为什么不能搬?我们根本就没有!几千年都没有纯文学,抱着一部《红楼梦》啃老祖宗,真不知羞耻。最近我将我学习西方文学的经验整理成长篇论文,返销美国,引起了美国文学研究者的重视。他们还专门为我设了一个网站,同各高校文科的学生直接交流。我认为东西方的作家都应像我这样做。他们看我的作品和论文时,都认为我有东方文化的优势。
6、
残雪 这是因为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人们所说的那种天才。从前我是一个有知识的家庭妇女,小业主,现在我是一名职业作家。我要苦修是我个人的信念所致。但我也要吃饭,养老等等。我现在不想去议论年轻作家,因为实在是没有时间。大浪淘沙,过二三十年再来看吧。
7、
残雪 你说到的这种看法是社会上一般的看法。我一贯主张青年多读书,尤其是西方文学、哲学书,这样才不会盲从,人云亦云。我的创作既属于未来,也属于现在。我在国内也有不少读者,每年都要出五六本书,印数至少是一到两万。日本还把我的一本书收入世界文学经典。美国正在出第六本书,日本是第七本。这些书都到哪里去了?难道人家买了不看吗?不能因为一些当官的,一些急于赚钱的不看纯文学,就说文学没市场。尤其不要相信某些赶潮流的记者的话。
虽然纯文学这些年来在世界上处于困难时期,人们都热衷于追求物质,但转机一定会来的。因为物质不可能使人最终得到满足。文学就是精神事物。大自然造出我们人类,就是为了让我们通过认识自己来认识她。人是不可能没有精神的。浅薄化,娱乐化,颓废和一味物质享乐主义都是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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