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吃荨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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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普通的春日正午,我端坐在富民县城一家种满了大树杨梅的小四合院里。这里距昆明几十公里,以出产杨梅和苹果闻名。我们的午餐由一位本地带头大哥操持,地点是他选的,菜肴也是他亲点的。把茶闲话,不一会美食陆续上桌,农家本色打底,山茅野菜点睛,最意外的自然是这道荨麻。
第一次与煮熟的荨麻面面相觑,汤色轻绿,茎叶深幽,蜇毛隐约可见,看上去貌似大叶荨麻。煮熟了,不知它的毒还存几分?望着我们举筷不敢落,本地大哥一旁鼓噪,没事的没事的,放心吃,味道很好。
我认识荨麻这种植物,是从一个笑话开始的。这个笑话流传于我童年时的云南乡村,我听过几个不同的版本,其中一个版本是这样讲的:一小毛桃小子尾着家人到乡下的爷爷家过年。某天,他照旧去菜地边的小木屋如厕。小木屋不仅通风极好,屋里屋外花草抖擞,还兼顾肥水不流外人田。美中不足,小伙子出门时一急,忘了带手纸。于是他急中生智,就地扯了一片肥厚的叶子解决。谁知不等他舒畅三分钟,他的手和PP火烧火燎,疼得哇哇乱叫。小伙子欲哭无泪,只得狂奔回家求救……这片叶子便是哲人不动声色的荨麻叶。现在回想起来,这是一个经不住推敲的故事,不过倒是浅显地起到了寓教于乐的作用。从此,荨麻在我心里扎了一道篱笆,每每遇见自动绕行。
其实,在云南荨麻是一种常见植物,它的攻击性究竟有多厉害,一直是一个传说。其毒在口口相传中变本加厉,所以这家伙常被人们当作防盗用的菜园篱笆。曾听家在滇西乡下的同学说过,打猪草时荨麻是他们的目标之一。为了避免被其所伤,他们一般借助火钳和镰刀采摘,从不敢直接碰触。如今荨麻煮熟了,就在我面前,带头大哥拈了一筷子,我们相继跟上。一片叶子入口,不涩不苦,蜇毛温柔没有刺五加那么霸道,还透着一股爽口的小清新味道。记得在昆明滇池路上吃过的一道菜——纯情汤。当时,我们被菜单上的这个菜名诱惑,果断下单。结果菜上桌,一桌人爆笑。清水煮小苦菜。好一个烹情老板,好一道纯情汤。
纯情汤在滇东北另有一个叫法,淡汤。清水煮白菜、苦菜,不加油盐,都叫这个名。在滇东北以外的餐馆里,如果扬扬手冲小生喊一声“上个淡汤”,那又该哭笑不得了,一碗蛋汤端过来,你吃还是不吃?好的菜名三分美味,清水煮荨麻,草药入菜,配一个足够有张力的菜名才能雄霸江湖?想起那年在烟台夜市,远远望见“波霸奶茶”挑灯卖弄,男同伴比女同伴还跑得快,好像攥住那只装满木瓜汁的杯子就是攥住了波霸似的。或许这还不够,恐怖荨麻该有一个以毒攻毒的恶名,要不怎么对得起如今无所不吃的汹汹人类?我正扪心,旁边忽然一声滚雷:少见多怪,英国人生吃此物,不惜舌头肿胀仍无怨无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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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荨麻:
多年生草本植物,多长在山地林中或路边。雌雄同株或异株,生命力旺盛,生长迅速,对土壤要求不严,喜阴喜温喜湿。广泛分布于亚欧大陆,在我国分布在云南中部、贵州、四川东南部、湖北和浙江。荨麻含较高的铁、钙等无机盐及丰富的胡萝卜素和维生素C,叶绿素高于其它任何蔬菜。如果这些都算是它的优点,那吃荨麻真要拿出点创造美先牺牲没的勇气。
面对它浑身的蜇毛,一旦不小心让皮肤碰到,立刻如蜂蛰般疼痛难忍,它的毒性使皮肤接触后立刻引起刺激性皮炎,如瘙痒、严重烧伤、红肿等。许多动物对其也敬而远之。
所以这家伙常被人们当作防盗用的栅栏和篱笆。小时候,菜园常见她牛叉地迎风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