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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凉的幻影 /(彝族诗人)沙马
翻过了一座山,前面又是一座山。在金沙江畔的起伏的山峦上,停停走走,感觉时间已经凝固在江岸的石头上,仿佛自己一下就在风中渐渐老去了。
金沙江,从唐古拉山脉的格拉丹冬雪山北麓,一路奔腾而下。在南高原一段,我们彝人称之为诺依河,当它远远地向东流去之后就叫长江了。
在很多人眼里,那是一条奔腾不息的大江,其实,在许多时光里它却是而沉郁的,像江边生活的彝人。那些江边的棘刺、山崖和草绳似的黄土路,永远地拴住了那些躁动不安的人们。
金沙江,你宽容的眼神让人心寒。从来没有打动过上天的祈祷词,依旧被彝人千百年传唱。鸟飞过,投射在江上的波纹像空洞的呐喊。还有我,依然痴痴地在江边流连,渴望被一只谣曲唤醒,把我破碎的心从江水中打捞上来。
岸上,千疮百孔的岩石,汗水、黄金、砂粒、爱情和财富,最终还是被江水掠夺,或者被时光遗弃。那些可以预想的东西却是无法靠近的梦幻泡影,永远像天边的云朵,隔着难以抵达的距离。
在金沙江边,回忆像一棵枯萎的草,很容易被折断。
苦苦寻觅,却找不到一根取暖的柴禾,衣裙破烂的女人,听到背上拖着鼻涕的小孩的叫声,只能躲开人们的视线,悄悄地低语或哭泣。
空旷的江岸,杂乱的木桩,残留着江涛奔跑的姿势和深深的叹息。
我手里撮紧的沙子,一点点地滑落。没有谁会在意,那些伤感的青草,不经意间,与江风一起抛洒热望和泪滴。
第一个为我唱情歌的女子,很久以前就已经被江水吞噬。她多情的歌谣最终成为了金沙江的安魂曲。
夜夜无法入眠的树林,狂舞后寂静下来。即使我的眼睛在眺望中酸痛,那个女子也不可能随船只找到这里的我。
只有彝人知道,金沙江在这里叫诺依河,仿佛一段令人心碎的谣曲,被南高原的歌手反复唱起,那些唱词里深怀痛惜,无意之中,一条大江已经承载了人间的情意与悲苦。
只有彝人一直生活在这里,不论是希冀、痛苦、欢乐、绝望、祈祷,都留在这里,仿佛金沙江在冥冥之中可以知晓这一切。



江畔,赶马人的片刻时光/(彝族)沙马
天气变暖。一个人不可能长久地
逗留在一个边地的驿站
马帮的铃铛,催促着满坡滚动的石子
整整一个冬季,也许依旧
无法将最后一首残缺的歌谣唱完
银子一样晃荡的烈酒
银子一样波动的时光
头发散发出异味了。倦缩着睡觉的人
来回地念叨着一些名字
没有蚊虫,粗砺的脚板却阵阵发痒
马背上,土锅、盐巴,浸透了
山茅草的气味。落下的绣花针
刺痛了风湿病脆弱的根子
一丝牵挂,让陡峭的江畔更加空旷
干燥触及每一个毛孔,青藤和古树
亮出了舌苔。蓝色的火焰从额头升起来
岩石与手掌之间,一切都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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