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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虚无主义者(二)

(2006-08-27 17:17:55)
分类: 小说
我不是虚无主义者(二)


(小 说)


何鑫业



二十三年来,我只在大街上
见到过三个能进入我的剧中的人物
题记


11
奇怪的是,每次见到她,我都会想起有一年,在上海虹桥路一家酒吧里,见过的一位女子。
当时,我正要驱车离开这家酒吧,却在调头的时候,看见旋转的木门边上,站着一个怅然若失的摩登女子。
她,似乎是有些困乏了,拿一副醉眼瞧着我,很无所谓,很糜烂,很狐媚的样子。
我把车停下。
我估计她是短暂地把一小会儿时间,当作在梦中了。
我向她招招手,
她依然是用那种糜烂的样子,向我走来。
我示意她坐在我的车后座,
她撩了一下拉脱维亚式的裙子,坐了进来,问我有什么事?
我说,我觉得你困了,应该在我的车中打一个瞌睡。
她说,我天天这样。
于是,甩了一下漂亮的短发,又钻出车外去了。
一边走,一边朝我苦苦地笑着。
我开车走了,觉得她实在是一位让我惊心的女子,是地地道道的上海尤物。
后来,我再去那家酒吧时,就再没有见过她。
有人说她出国了,
有人说她也是位学生,是复旦的。
我却以这位女子为标准,从此以为中国进入了摩登时代。

12
这位“条绒”女子,睡得很晚,起得也很晚。
在这一点上,正好与我不谋而合。
到了晚上,我总是要在看完一本书,换另一本书看的时候,朝她的房间看上一眼。或者,是在起身去泡咖啡,取食物充饥的时候,看看她在干什么。
我说的“她在干什么”,其实是想,不是看。
因为,晚上即使亮着灯,我也是看不见的,她的象牙白的大窗帘,把一切都挡住了。
至多,只有一点点的人的影子,在晃动时,才能看见。
我想象她,
蓬着发,穿一件男式的条绒衬衣,在
房里忙来忙去。
一会儿,走到我的右面,她的左面。
胸脯挺得高高的,仿佛那里面装的都是青
春活力,装的都是激素,都是能杀人命,
摄人魂魄的魔力。
一会儿,她又走到我的左面去了,那
里有一棵树挡住了她,这很适合她做一些
女人的事。换个衣服,解下乳罩,改变一
个发式,什么的。
一会儿,她又走出来了,果然发式变
了。
她,蹲下去,又站了起来,头差点碰
着灯罩。
那灯罩晃动起来了。
她,就在晃动的灯罩影子里,脱去衬
衣,脱去背心,又把头发上的夹子拿掉,
她,把自己脱得光光的……。

我从小就是靠奇思怪想生活的,所以我不怕看不见。我说的,个人性格的极端性,也包含了这一点。
也就是说,只要我意识到,我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人,没有另外的眼睛在注视我,我这种奇思怪想就很多。
譬如,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就会把我的设身处地和她的对应起来:
我缩在被窝里,
她也缩在被窝里;
我冷,
她也冷;
我照了一会镜子,
她也在照;
我把灯开小一点,
她也把灯开小一点;
我和衣而睡,
她也和衣而睡;
我进入梦乡,
她也进入梦乡。


13
我搞不明白,为什么条绒裤子,穿在草子身上,就没那么好看。
是条绒让草子难看了,
还是,草子让条绒显得难看了。

为什么,她一穿条绒就好看了呢?
我说的“她”,当然是指的对面的绰号“条绒”的漂亮女子,那个尤物。
是条绒让她好看了,
还是她让条绒看上去好看了一些。

我反正搞不明白,
它们是一样的条绒呀!

14
配钥匙的人,有一天拉住我。
他说,我给你介绍一个过过夜的女人家吧。
我说,什么意思,你再说一遍。
他说,你们大学生,不是经常要找一些女的,过过夜,做做家务的吗!
我说,是这样吗?
他说,喔!那些来配钥匙的人,都是这样的,不等我介绍,就会向我打听。我,已经为他们介绍好几个了,人年轻,又干净……
他说着,凑近我的耳朵,他说,
就是,提前,过过夫妻生活……,用不了多少钞票,又可以弄弄,又可以洗衣服,烧饭。
他说完,嘻嘻笑着。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说的“弄”,就是指的发生关系。
我说,这么好的事情!到时候,我要的话,就来找你。
他说,包你满意!要不要我的电话?
我说,我几乎每天都要经过这里,很方便的,不用了。
他说,还是拿着吧!
我从他手里,接过一张纸条,上面有他的电话号码。
纸条上,有许多油渍。

15
尽管我认为,这个方式不错,但对于我来说,
这样的方式,一点用处也没有。
我说的,主要是方式问题,
不是指的人。

16
我,还是在默诵清少纳言的言词中,进入梦乡的。
我不知道,条绒女子会不会也有一本这样的书,喜不喜欢清少纳言。知不知道,清少纳言,只有姓,没有名。少纳言,只是她的职务。
如果她也喜欢,我期望什么时候能告诉她。
清少纳言今天说:
鸡叫了起来,起初也是把嘴藏在羽毛
中间啼的,所以闷着,像是很深远的样子,
到了第二次第三次啼叫,便似乎近起来了。
黎明的时候,忽而看见了男人忘在枕
边的笛子,也是很有意思的。等他后来差
人来取,包了给他,简直是同普通的一封
信一样。
……

草子之所以说《枕草子》这本书,是清少纳言为她写的,不是因为“草子”两个字,而是因为我曾在草子的床上,拉下过一次手机。
尽管现代人很俗,没有人会带着笛子之类的东西去约会,但手机毕竟也有点笛子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
是,草子将它看成了笛子。
这个世界上,事实并不重要,别人把这个事实,看成了什么,当成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才是会成为影响你的东西。
我非常喜欢影响两个字。
什么叫影响,照
现在的说法
影响就是,影碟和音响。
而,照
《说文解字》的意思
影响,就是
影子发出的声响。
这声响
让你害怕
让你去想,这是怎么一回事。
从而,左右了你
从它发出声音到你释然,这么
一段时间的
成长。


17
这一天,早上起来,那位条绒女子出来了,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如果她真的如我所说,是一个尤物,这一次就算是给我提供了一个全面瞻仰尤物的机会。
她,像那天晚上那样,胸脯挺得高高的,在院子里忙来忙去。
她的胸脯,是那种会晃动的,不加约束的胸脯。是那种软的,不是硬的胸脯。
我总觉得,她的胸脯里,像装了许多东西,然后挂在胸前,与身体成为一体。在外人看来,它们是分离的,把它单独称为乳房,称为奶。而作为她自己来说,它们和身子是个整体,丝毫没有“悬挂”的意思,它们也不叫乳房,不叫奶,就叫胸脯,就叫肉。
胸脯里,到底装着什么呢?
这么迷人!
这么稍稍一晃,一低头,就让人出汗,就让人血液沸腾。
她,真的低下头去。
我发现她的盆骨很大,臀部很圆。
她就这样捎带着一个宽盆骨圆臀部,在院子里忙来忙去。
这是一个典型的尤物!
她,把一些东西端过来,又端过去。这些端来端去的东西,都无关紧要。
这让我觉得,我和她,仿佛各是一种动物,由于我的到来,这一位先在这里安营扎寨的母的动物,感到不适了,她要对我进行一定时间的观察,了解。
现在,她走出了洞穴,安详地做微不足道的事。这说明,她对我的观察已经结束,并且得出了结论。
这个结论就是:
她可以 在
院子里
继续 像以前一样
走动 并且
晒太阳。


18
她有一次,都快走到我的窗前了,并且朝我笑笑。
她的笑,让我想起清少纳言,让我想起清少纳言说的鸡的嘴还在羽毛里埋着的,第一声啼叫。
这一声“啼叫”是含蓄的。
她在院子里,
更多的时候,是背对着我。
我如实地说,放弃唯美的形容,她的肢体有点像旧时宫里的宠妃,一个因身体原因而受宠的女人;现时大公司总裁的秘书,一个也是因姿色而被重用的女白领。
她的盆骨很大,臀部很圆,腰很细,背却很厚。
确切说,是亚洲人中很少见的体形。
有些拉丁味道。
如果,用鱼来打比方,她不是侧扁身子的鳊鱼,鲳鱼,桂鱼,而是圆形的豚鱼。体滑,深布脂肪,有厚重感。
不排除有速度感。
因为,她背对我的时候,总是有一种要突然消失的可能。
这个消失,我当然是指的进房间,或者出门。

19
我说过,从小,我就是个耽于幻想的人。
经常处于沉思默想的机缘之中。
可以这样说,我的一半生命,十一年的时光,就是在沉思默想中度过的。
我高考时选择的作文,就是《如何在沉思默想中生活》,现在读的也是允许发挥沉思默想的空间数学。
我现在,为什么要强调这个呢?
非常不好意思!
我把眼前的这位穿条绒裤子条绒男衬衣的漂亮女子,沉思默想成我的姐姐了。
这个姐姐,既可以是严格意义上的同胞姐姐,也可以是次一等意义上的同父或同母却异母异父的姐姐,也可以是表姐,堂姐,甚至帮会,职业,学业意义上的师姐。
这多少有些矫情,但矫情很适合我。从三岁起,我就已经自作多情地生活了二十年。
那一年,我把一只母鸡当成了我的妹妹。
这使得我,很少有孤独的时候,很少吵闹,很少去扰乱父母难得的相濡以沫。母亲认为我从小就很乖,他们不知道,我有母鸡和沉思默想作伴。
现在,我要在这地方,住上两年,我起码得把我喜欢的这位邻居,幻想成一位不容易引起争执,一切愿意原谅,彼此不分你我,有助于人生快乐和学业进步的人物。
如果,我不喜欢她,把她幻想成一个饮食店的收银员,事情就会麻烦。
起码,至少会有一次,在院子里,为了晾衣服或者她踩了我的球鞋的某个部位。
大吵一场。

20
草子,很吃亏的一点,就是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把她幻想成我的爱人。
或者,我要爱的人。
这一点,问题在我,不在草子。
有一次,系里举办一次Party,草子邀我一起参加,我答应了。
参加完后,我发现草子已经幻想是我的法定配偶了,她把Party当成一次公众仪式了。
这使我很难受。
我不喜欢草子独自的方式。不考虑我,而独自以为的方式,很不适合我。
我对她说,你怎么能像大多数人一样地去思考一个极端个人的问题?
她误以为我拒绝了她,号啕大哭。
我对这种因方式不同,而并非内容不同而导致的分歧,要号啕大哭。
非常不解。
加上号啕大哭,也不是我喜欢的方式。
我的方式是沉思默想,和心心相印,虽然这种方式古老了一些,又非常落伍,但它适合我。
我对草子说,任何人不能强迫我!
草子误以为我因此而恨她了,哭得更凶。
这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现在,她的不再出现,令我难受的,就是这一个小小的点。
如果,她在老家,认为她爱过一个男人,这个男人不爱她,那就大错特错了,那就害了她一辈子了。
事实是,我还没有开始爱,更确切的说,我还没有找到爱的方式。
不是不爱。
不爱,是完成了的。
而 我是
还没开始!

这一点,我自己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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