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萧萧眉儿

 

　　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那么，上帝一思考呢？人类就——哭泣？

　　　一、人之爱人
　　上帝要造人，他思考了几天几夜，终于按照自己的模样造出一个男人。他对这个酷似自己的男人充满无限悲悯之情，悲悯他的孤独，悲悯他人生中的负担和苦难，他需要用一样东西来排解这个男人的不幸，于是，上帝决定制造一个女人。女人没有经历被造就的复杂过程，她只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被施了上帝万能的魔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男人跟女人本质的不同。
　　所以有人说，男人是上帝根据世界的需要而创造的；女人是上帝根据男人的需要而创造的。
　　男人是一只金黄的橘子，即使痛苦的外力把他击的七零八落，他也是一瓣又一瓣完整的橘瓤，破碎，也破碎的秩序井然。一根肋骨抽走了，他也许隐痛，也许有瞬间的空虚，但他依然是完整的肉身，可以照常的行走。
　　所以，男人说，世上女人很多，值得爱的女人不止一个。
　　女人是水泥池子里的一池水，天降甘霖，池水便润泽丰满；日光曝晒，池水便干涸枯焦。掬一捧少一捧，啜饮不止不思续补，终有水竭池干的一天。男人抽身而去，女人不过是仅剩的一根肋骨，没有肉身，肋骨何用？
　　所以，女人说，世上男人很多，值得爱的男人只有一个。

　　二、围城之围
　　男人和女人一生中的一个重大课题就是——围城！
　　在文化人不多的那个年代，人们心里眼里都没有围城，男人跟女人背靠了背，一对黑发人往前看，前方是无遮无掩的白发伴侣，一步一步就摇到了头，没人说爱，没人说不爱，没人节外生枝，没人中途退出。在婚姻的世界里放眼一望，就是坦阔的走马平川，平的没有希望，也没有绝望。我们的祖辈兴许有过因为性格不合一生不说话的记录，却没有因为性格不合分道扬镳的记录。没有围城，也就没了突围的必要，即使失败，也是青天白日，不遮不掩。
　　文化人多了的年代，就有了“围城”一说。爱情本身至高无上，爱情的过程更是风雨动荡，但一旦诉诸于婚姻，就成了一场很难双赢的战争——爱情靠后，责任靠前！理想靠后，现实靠前！风月靠后，烟火靠前！精神靠后，物质靠前！男人把女人当成战利品束之高阁，激情在战争的过程中消磨殆尽，赢得了一个女人，建立了一个家庭，完成了人生中的一项重大任务，男人可以背转身去，把激情投入到以家庭为借口的事业上去。而女人呢？把男人当成一只亮晃晃的奖杯，象挑选一件商品一样，婚前把以挑剔的眼光看奖杯，惟恐漏去一点不中意需要修改的瑕疵；婚后则以欣赏的眼光看奖杯，力图把最显眼的斑痕看成瑾瑜。当女人在获得胜利的喜悦里自我陶醉的时候，女人在男人眼里就变成了玻璃人，一眼看去，如若无人。
　　没有“围城”的年代，婚姻是一张砂纸，打磨一切生涩毛躁的东西，让砂纸变得平滑，却很难撕破。
　　有了“围城”的年代，婚姻是一纸契约，事先规划好一切远景蓝图，让责任成为习惯，契约却经不起随手一扯。
　　战久必分，所以，人间总在上演肋骨剥离躯体的悲剧。
　　分久必合，所以，人间总在上演肋骨嵌进躯体的喜剧。
　　分分合合，这是现代的文明，文明的厌倦，厌倦的游戏，游戏的开端，开端的结局。
　　　　　　　　　　　　　　　　　
　　三、战争之战
　　男人和女人，打了一生婚姻的战争，谁是赢家？
　　男人困惑，男人委屈。
　　肩头的重担压的不堪负荷，怎能再经得起妻子纤巧但沉重的轻轻一靠？
　　昔日的精致容颜款款身姿，眼见得烟火里蓬了头面，拖沓里坠了腰肢？
　　从前的嘤嘤燕语嗲嗲声气，全换了巾帼不让须眉的武断专行大声粗气？
　　当年的不羡荣华只爱儿郎，演变成东家升迁西家豪宅南家跑车的不平？
　　女人困惑，女人委屈。
　　凭什么家的概念就是一张餐桌一张大床？
　　凭什么再动人的梳妆也招不来一句赞誉？
　　凭什么要用忙累搪塞淡淡一句我很爱你？
　　凭什么要独享厨房里的烟云苦乐跟冷暖？
　　　　　　　　　　　　　　　　　
　　男人不肯退一步，女人也不肯退一步！
　　突出重围？走出围城？
　　世上少一楼灯火？人间多一个流浪汉？
　　流浪打造孤独，孤独打造渴望，渴望打造爱情，爱情打造婚姻……如此周而复始？
　　　　　　　　　　　　　　　　　
　　男人跟女人，为什么要呆在围墙里头自怨自艾？
　　何不站在围墙顶上放眼四望！
　　哪家没有这样的怨艾和磨合？
　　婚姻，意味着牺牲。提高对自己的要求，降低对爱人的标准；先爱对方，再爱自己。当爱成为一种习惯，牺牲就有了价值。
　　上帝认为，这是个简单的道理。但是，男人和女人，总是自以为是的僵持在战争里面，无法脱身。
　　　　　　　　　　　　　　　　　
　　四、红杏出墙
　　婚姻的殿堂犹如一个巨大的保险箱。当男人温情款款的牵着女人的手步入婚姻的圣殿时，实际上就是把女人安全的放进了保险箱。一纸婚约，一个孩子，就是男人的一把安心锁，卡嗒一声，万事称心，再也不用绞尽脑汁设下爱情的机关来赢取芳心。
　　女人呆在保险箱里，灯光代替日光，空调代替四季，丈夫和孩子代替所有的交际。女人心甘情愿的从自己的生活圈子里退出来，把相夫教子当成一生的重要事业来经营。女人也许曾经聪慧，但如今的聪慧只限于断案的县官，把生活里所有的疑似误会当成公案分析的丝丝入扣，于是，聪慧变成可憎。女人也许美丽，但保险柜里的生活让女人跟现实脱节一般的不和谐，衣装总是过了时节，肤色总是多了暗淡，化妆总是不伦不类，心态总是神经质的或老成或幼稚，于是，美丽变成做作。
　　　　　　　　　　　　　　　　　
　　女人成了让男人头疼的女人，而不是让男人心疼的女人。女人在毫无防备的奉献中彻底丢失了自己。保险箱的四壁到处危机四伏，弥漫着让女人恐慌的镜子破碎的消息。
　　爱让女人奉献，奉献让女人迷失。这是婚姻里女人最悲情的结局。
　　　　　　　　　　　　　　　　　
　　上帝说，在婚姻里做女人——要让他称心，不让他放心！
　　不能老实的呆在围城里头闷头做事，要时不时爬到围墙顶上招招摇摇！
　　时而对城里的丈夫顾盼生姿，时而对城外的男人莞尔一笑！
　　一枝红杏，作势出墙，这是让女人安全的最好保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