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水果色如黎明，那种澄黄，透亮又清爽。有的是紫色的，浅绿的，还有红的且有红晕，红晕据说胭脂色，人也有的颜色。水果在树上是水果店码着的好看，就像一个一个的黎明排了队，显出岁月丰盈。水果有脸色给你看，青涩时冷脸，红了时他说他是甜的。

我对水果的敬佩是它长得那么好，苹果，杨梅，桔子，那怕香蕉都完整得完美，人都学不会这样。这其中尤其桔子，一格一格，人类的建筑与之相比笨拙得完蛋，我觉得可以向桔子学习家的营造，墙体、保温层、房间分隔，灯光布置。桔子那种晶莹甘香的暖色调，人类永远学不会。冬天早上的热被窝，如果能像桔子那样，赖被窝的人会更多。

     我又要说柿子，那种深冬挂在光枝上的小柿子，甜得会起糖霜，白天就像是小红灯笼亮着那样的醒目，叫做滴红。滴红在屋角、溪边、菜地旁挂果红着的样子总可以拟人，它是有身姿的，荒芜寒冽中生动地红而且甜。冬天有这样的树使冬天令人敬重，季节因此易醒，过往的村妇更加陌生。涸水的溪比有水时冷静深刻，树的喜气洋洋是花开，没有叶子的树干上挂满饱满又深红的果子又是干什么呢。

    如果你种一棵树只生一只果子，一定是在你未摘之前还未熟透之时，被鸟啄了，被风吹落。而水边成片成片的桔子林，果子车载船运摘不完。黎明也可以车载船运，永运摘不完。我觉着水果在学黎明的样子，或者就是黎明，变成可以让你品尝在口舌间的东西。黎明要告诉你它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