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条腿都神经剧痛，终于不能走路，整夜痛醒着没事干，研究起痛来。原因是次要的，却痛的法子可以想。心定下来，可以省去痛的百分之五十，要一直定着，一走神，又会恢复。流水一样诵《心经》，脑子会清明，痛会变小，痛着还是痛着。冥想魚在海里一口一口地喝水，痛会惊诧，浮现情欲状表情。用念力驱散痛，因痛点不固定，蚊子一样活络，赶不出身外去。痛是一种能量，巨大的有利用价值的能量，脉冲式的痛，是电流的一种。

    魚在海里是零星的，躲在大海水中按理谁也找不着谁，但因为恐惧要聚成魚群，黑压压一片，无状又惊恐地飘忽，这就是痛，无根又无序的难受。痛、痒、酸、麻、恶心，比较硬朗的是痛，切中要害，干脆爽气，比较符合我的性格，我这样的人痛是合适的。

小狗夜叫不休止，恶心恶肺地有戾气，这也是痛，估计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新来的布丁听着忍着不起哄，当它没有。 应当孤独些，鱼如果是另一种活法，不去凑魚群，痛是可以避免的，小狗也完全可以闭起眼，像布丁一样不大惊小怪。

手不能触及的，眼睛可看见，眼看不清的，思虑可到，思虑不能念及的，可以神往。神往是活着最自由的能力，虽然看起来没什么用，即是生命宝贵的全部意义所在，否则人就是魚狗，或聚或叫都是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