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小记

路过，陌生人在扫自家满院的落叶，香樟春天落叶。枯叶堆起来，千片万片无数片，堆作冢。他东张西望地找火，我路过，帮他点燃。老树下就这么有了青烟。

 出村，回头看老树穿着一树新叶，望之如羽化成仙。

 烟，还在无状地弥漫。

 那户人家谁？以后要先认认别人的脸。

与人行，我老。见一九十三岁老人门口坐，并坐合一影，显年青。
    打听九十三岁的意思。说，日本人进村那年二十三。日本人问他有没有坏人？他把“坏人”听成牛，陪着找到了牛棚。日本人用枪托打他。他说的时候笑，露出剩下的一枚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