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诗意有一个固定的程式,或者有一个可以换算出来的公式,那么,这个诗意的功能和避孕套类似了,成为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模具,这是对诗意快感想象的暴力谋杀,而不是诉说诗意的特征。最少,我至今没有读到一篇完整、清晰界定诗意的解释,这就是诗意的特征。当我一边在外地陌生的房子里炖排骨,一边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我这种顺带的、急匆匆的思索是否有诗意呢?
诗意绝对不是诗歌的独生子,虽然诗意和诗歌的血缘关系最近,但是他们不是谁必然生产谁的逻辑,诗歌不一定能生产出诗意的森林,同样,诗意完全不属于诗歌的垄断制造。
诗意是一种反动和造反的匿名冲动,是反程序的,敌视生产和制造。甚至,诗意欢迎强奸和乱伦暴力想象,但是拒绝具象的抚摸。有人写了一辈子诗歌,却没有写出一篇充满诗意的诗歌;有人读了一辈子的诗歌,但他却不能体味到诗歌的诗意在哪里。不管知识分子或者诗人们相信不相信,诗意首要的是形而上学。
形而上学的属性一下子打开了诗意的门阀,电影、小说、戏剧、绘画、建筑,甚至日常的爱情、性爱和诉讼,都可以是充满诗意。诗意的诱惑来自于混沌、超验、不可解、、晦涩、神秘等等形而上学的维度。
以诗歌为首的文学,不是哲学的近亲,数学、神学和物理才是哲学的直接来源。哲学天生就在形而上学的笼子里分泌诗意。虽然哲学家成为不了诗人,诗人也成为不了哲学家,但伟大的诗人和哲学家在诗意上和哲学达成了和谐,所以,诗人天生就和哲学形成了肝胆相照的友谊。
激发艺术想象力的第一发酵剂是音乐,第二是绘画,第三才是文学。如果你在这些艺术作品里体会到了无垠的深度,当我们跌入音乐散发迷人的巨大空间,沉湎于绘画构建的无界的云山中,这是诗意的异化。尤其我们在阅读文学作品时,诱惑我们的,是那些无解的意义。当一部杰出的作品被流传,她所传达的不是清晰的线条,而是模糊和无法解析的诗意。
人和诗意是危险的关系,如果肉体的性爱充满了诗意,这不是生活化的爱情,诗意的爱,是艺术化的爱,是无解
的爱,不以结婚为目的的交往;小说的诗意亦是如此,对读者和作者实施双重异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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