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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幼年的小屋

(2012-04-19 21:48:59)
标签:

长辛店

陈庄子

分类: 老年杂忆

在我过61岁生日的前夕,我搬进了一套南北通透的三室两厅楼房。宽敞,舒适,痛快,自不必说。回忆起这六十多年住过的房子,那真是感慨良多。让我刻骨铭心的,是我岁前,和父母一起住过的那两间小东屋。

我六岁前住在长辛店陈庄子大街41号。大门坐北朝南,斜对着一个丁字路口。大门西边有一座铁桥,桥下是由北向南流淌的一条臭河沟。过了桥,就是长辛店铁路工厂的大门。所以,我家大门外,就是给工厂工人上下班的必由之路。六岁前,我每天早晨常常是被大喇叭里“咱们工人有力量”的歌声唤醒的。

41号是个大院,听说以前是个煤铺。我记事以后,是菜铺的后院。院子里经常停放着一架铁轱辘大车。那便是我游戏的地方。一次,我把左胳膊伸进了铁轱辘的辐条里拔不出来了,哭了许久我妈才发现。等把胳膊拽出来,胳膊肘憋出了一个大筋疙瘩!这个筋疙瘩一直伴随着我成长,直到今天。

院子的主人姓杨。杨姓在丰台区人口好像特别多,长辛店大厂北边,老地名叫杨公庄。我推测,可能跟元大都时期的石匠杨琼有关。杨琼是河北曲阳人,技艺超群,大都城有名的周桥,就是他的杰作。由于为建设元大都做出巨大贡献,元朝皇帝封他为武略将军,死后追赠朝列大夫、骑都尉、宏农伯。他生前“为子孙久远计”,“尽以金置地于齐化门之外洎房山县之北,皆沃壤宜农圃,为亩千余”——这只是我的推测,尚待进一步考证。

话扯远了。接着说大院——大院西边是围墙,墙外就是那条臭河沟。北边是一排北屋,好像是七间,有的住人,有的储物。南边靠近大门影壁,有两间小东屋,南边一间住人,北边一间储物兼做厨房。我们家就租住在那两间小东屋里。大院北高南低,我记得那年雨季河沟涨水,水从下水道倒灌进院子,然后漫上门槛,接着就进了我们家。我妈趟着没过膝盖的雨水,先把我姥姥背出小东屋,放在北边邻居家炕上,然后又回来抱我。

小东屋有多大,我现在回忆,大约十平米?一间屋,半间铺,铺上最多时睡两个大人和三个孩子——我和两个妹妹。现在想起来,小东屋应该算是间危房:东南角都透亮了,看得见墙外的猪圈!那年夜里下大雨,一面坡的屋顶漏得跟筛子似的。我爸爸真有办法:他把一块大布四角撑开挂在屋顶下,中间用一根绳子缀上块石头,石头下接上个盆。雨水顺着绳子流下来,滴进盆里,一家人就可以睡觉了。那个景象我记得太清楚了。

我姥姥心疼我妈,晚上在舅舅家睡觉,白天到我们家来帮助我妈操持家务。我两岁那年春节过后,我大妹妹出生了。我舅舅把我送到了他的一个朋友家。那个朋友姓赵,新结婚还没有小孩,住在长辛店大街南头。一个多月以后,才把我接了回来。

那年夏天,我姥姥带着我睡在北边厨房里的土炕上。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陌生的老太太打我。我怕极了,就拼命地哭,哭醒了,还接着哭。天亮了,大人们问我:夜里为什么哭,我就说了我做的那个噩梦。大人们面面相觑,悄悄地说着什么,好像说我梦见的那个老太太,就是我死去的奶奶!因为我奶奶就是在我一周岁的时候,死在那个土炕上的!我不相信大人们说的,我奶奶为什么要打我呢?说来也怪,就是那个白天的下午,我们院子来了一个老太太,是北边最东头小屋小牛哥哥的奶奶,从山西来的,装束,长相,都跟我梦见的那个老太太一模一样。我指着她跟我姥姥说:就是那个老太太打我的!姥姥只是笑,她当然不会相信。将近六十年过去了,我至今也想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我的二妹妹也是在小东屋出生的。她出生的时候是在下午。她一出生,我又得找地方借宿去了。傍晚的时候,我的老姨牵着一头毛驴来了,把我放进毛驴背上驮着的筐里,去了长辛店西边的太子峪。那是我老姨的婆家。

在老姨家的日子是怎么过的,我现在记不起来了。只记得我二妹妹可以抱出来的时候,我就被接回来了。回到自己家以后,我老是闹着要去老姨家,可见我在那儿已经呆出感情了。那年,我四岁。六岁以后,我家搬出了那两间小东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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